沁人的香氣撲入鼻端,隨即就看到狀元公那俊美的臉。柳長安與李兆興相交以來,確定對方怪癖之一,就是不喜歡與人發生肢體接觸。由於身份的懸殊,柳長安倒也不敢和對方太親近,但是他也確定,李兆興對肢體接觸的厭惡與級別出身無關,純粹是從內心的反感。像是今天這樣,拉著他向柳府後花園小步疾行,卻是相識以來破題第一遭。
好香。
兩人離的近,香氣就聞的格外清晰。大概李兆興不想讓人離自己太近,就是不想讓人聞到這香氣吧?這種香味,總覺得和楊柳身上的香味有些相似,但是細究起來,又有所區別,似乎李兆興身上的香氣更濃一些。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側頭望去,正好看到如雪肌膚沐浴在陽光裏,粉裏透紅,分外可人,柳長安心內忽然升起一個念頭:酒樓裏有人說過,翰林風甚是流行,似這等人物在翰林院,豈不是羊入虎口?
“柳兄……柳兄!”李兆興並沒發現柳長安在觀察自己,心裏更泛著很多不足為人道的念頭。連喊兩聲,才把他從失魂狀態中喊過來。隨即又鄭重一禮
“我本來是想等壽宴結束,再向你說明這一切,但是現在看,怕是來不及了。醉仙東方白跟你說了什麼?”
“太子那邊,安排了一場錄遺試,東方白想讓我參加。換句話說,太子想送我一個舉人前程。未來的話,一個進士身份,怕也不是難事。”
“柳兄又做何打算?”
“讀書人都想著要考取功名飛黃騰達,我又何以能免俗。如果說我不喜歡功名,那肯定是一句假話。不管是舉人的身份,還是進士的前程,我都想要,不單是我,我想大周大多數學子,誰也不會放棄這些。”
他說到此處,略微停頓了片刻,雖然李兆興並非胸無城府之人,但是在柳長安有意的觀察下,還是可以看出,對方聽了自己的言語之後,目光中流露出的那一絲失望。
“不過……我也不是糊塗人,很清楚取舍二字。萬事有得即有失,如果我想要這份出身,必然要失去很多東西,其中多半就要包括與李兄的友誼。所以我思量再三,決定還是選擇你這個朋友,而不是前程。不管是錄遺試還是什麼,我都不會參加,如果想要考取功名,我會通過自己的力量去考,而不是靠太子殿下的安排。”
李兆興目光一亮,再次抓住柳長安的衣袖道:“柳兄此言當真?”
“自然沒有虛假。不過,我也有一件事要拜托狀元公。我拒絕了東方白的好意,對方肯定心懷不滿,接下來,太子殿下那邊,怕是要請狀元公為我多美言幾句。你們好歹份屬郎舅,親戚好講話,讓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惦記著我這個開酒樓的書生,大家日子都好過一些。”
李兆興聽到郎舅這個詞,輕輕鬆開了手,後退半步之後,才略帶些尷尬地說道:“這就是我要與柳兄說的事情了。我與安樂千歲之間,有一些口角……總之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可能很快就要外放出京,去做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