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完,外麵已是彩聲雷動。那些趕考的武生,多是粗豪之輩,有人忍不住道:“柳公子,那些混帳東西,就算是在科場上,也是被看不起的小人。我們這些武生,可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汙。”
“那是自然。肯來應武科的,多是願意為國出力的豪傑,似這等害群之馬,不過是少數而已。天然居最近,就要為趕考武生特製狀元餅,狀元酒,恭祝眾位金榜題名,武科奪魁。到時候,一律免費供應,大家還請早到。”
彩聲再次響起,武生們的嗓門格外洪亮。人群裏,卻也有幾個人麵色不大自然,卻隻能跟著身邊人鼓掌喝彩。
大廳內,被捆上的漢子們已經開始改口,賀萬熊道:“記錯了!是小的們記錯了,小的們剛來京城,不認識路,我吃壞肚子那家飯店,不是天然居,是叫……夫然居。我們沒看清楚,錯走了地方,還請大老爺念我們是初犯,且是外鄉人地理不明,從輕發落。”
段權冷哼道:“看錯了?這話你可說晚了,剛才問你們的時候,一個個鐵嘴鋼牙,咱家可聽的清楚著呢。現在想改口,來不及了!這回你跟我們回去慢慢想,會有人幫你們理清這京城地理,還有其他的東西。”
魏讚侯也道:“爾等這些混帳東西,不記清地方,就敢上門打砸汙蔑,簡直膽大包天。對爾等這些人,本官也見的多了,無非是自己折損了銀兩,就想找個富戶來為你們包賠損失,其行為與盜賊何異?等到了兵馬司衙門,有你們好受的!”
“魏中丞,您搞錯了,他們不會到兵馬司衙門。”李兆興接過話來,態度依舊冰冷,似乎從剛才開始,他已經放棄和魏讚侯保持表麵和平的假象,徹底翻臉。
“這個人,我會交給控鶴監,仔細審問,兵馬司衙門就不必插手了。”
“控鶴監?這……這怎麼可以?他們的狀子是交到了兵馬司,自應由兵馬司負責到底,難道李殿撰是信不過兵馬司衙門或是都察院?”
李兆興搖頭道:“我信的過都察院,也信的過兵馬司,我隻是信不過你。魏中丞,你頭上的獬豸冠,應該知道是什麼來曆吧?獬豸隻以角抵奸人,保護忠良。身為台諫,且想想,自己是否對的起這一身補服。多餘的話我不說,公道自在人心,這人,我是不會交給兵馬司的。”
段權也道:“這些人不是外省來京趕考的舉子麼?既然是武舉,那就可以歸控鶴監管理,由控鶴監審問,天經地義。若是魏中丞有什麼不滿,可以請總憲發公文,從控鶴監提人。在那之前,這些人,歸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