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安眼見魏讚侯臉色黑的像煤炭,心裏就格外舒服,及時上前又補了一刀“且慢,學生還有狀要告,小店剛剛開張,就被這些人肆意打砸,這事請官府為學生做主。”
“你且等這一案審完,自有分教。”魏讚侯沒好氣說道。哪知李兆興卻道:“此言謬以。巡城禦史,維持治安有責,治下守法商賈,卻遭不幸之禍,巡城禦史難辭其咎。柳長安,你計算一下,損失大概有多少,由衙門先行撥銀賠償,日後再從這些賊人身上追髒收庫。魏中丞,請派幾名鋪兵,幫著收拾店麵,把酒樓恢複原狀,不要影響商人營業。”
魏讚侯不等開口,段權已經說道:“咱家的肚子可是餓的狠了,要是這酒樓遲遲收拾不好,咱家可是要餓的暈過去。到時候千歲那誰替咱家告個假,就說段權餓昏在酒樓裏,包準能讓千歲笑上一整天。”
鋪兵們不等吩咐,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店麵。好在這些人破壞的並不十分嚴重,左右是損失了幾張桌子,外加幾壇酒,恢複起來比較容易。段權提著鼻子深吸了幾口,笑道:“好酒……好酒啊。這壇子打碎了這麼久,酒香依舊濃鬱,若不是身上有差事,咱家都想要喝幾杯晨酒解乏了。”
看客們原本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一案的是非上,此時才注意到,確實一股濃烈的酒香,經久不散。公主門下酒坊私釀,確實非同凡響,那些趕考武生,大多是好酒的。一聞到味道,就忍不住想要進去先喝幾杯,可是看看段權,再看李兆興,就知現在還不是時候。卻又不肯走,竟是在門外排起了隊。
在珠寶市稍遠的位置,一家臨街小鋪,平日以經營湯餅為主,店主手藝精湛,也是附近百姓極喜歡的小館子。今天,來這裏的食客,卻隻能敗興而歸。雖然店裏隻有兩個人,但是有十幾個男子在門外戒備,不讓人進入,這家店,今天被包了。
守門的男子,皆是身體強壯的健仆,一望而知,必是高門大戶,才養得起的護衛,沒人敢隨意招惹。鋪子裏,兩個男子對麵而坐,邊吃湯餅,邊聽著伴當的回報。
年歲稍長的男子,朝對麵說道:“武承訓來去就是這幾招,也是黔驢技窮,失敗是意料中事。不過這次卻牽進去一個中丞,這一片的巡城禦史,這回該換人了。”
對麵男子搖頭道:“不思進取的蠢材,就是這個樣子了。自以為手腕高明,卻不分對象,一應用這些辦法。以為找幾個外省舉子,就比找潑皮無賴高明了?這下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不能如願,怕是還要牽連無辜。柳長安這小子,倒是有點手段,他可以脫罪,這是意料中事,但是所用手段高明,倒是出我意料。似乎,有些小看他了。”
“柳鐵骨當年是有名的一根筋,滿朝上下,幾人沒吃過他的苦頭?生個兒子卻是個滑頭,這父子兩人,差異倒是真不小。像他這種人,要是肯一輩子待在天然居,安心當個富家翁,倒是一件好事。若是有朝一日待膩了,想要過過其他的癮,朝廷裏,怕不又是一場大亂子。現在的局勢已經夠亂,不該再讓這樣的人進來插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