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厲害是吧?你很能打是吧?好啊,現在跟他們打啊,讓我看看你有多能打。連讀書人都敢罵,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我大周厚養士人,你敢辱罵士人,拿到衙門裏,最輕也是掌嘴四十。我今天就在這替老爺行刑,先教訓教訓你再說。”
柳長安知道,這名公人實際就是那天和自己一起在鳳臨閣喝過花酒的公人之一,討好自己的目的,也無非是為了將來再有機會去蹭吃蹭票。不緊不慢道:“我得提醒你一句,你這打是不承認的,打完了拉到衙門裏,老爺還要再打一次。”
“那敢情好,我就先打他一頓,再做個證,證明這幾個人辱罵書生。咱們老爺最敬士人,誰敢罵讀書人,他老人家一準不會輕饒。到時候怕是四十個嘴巴不能了結,還得枷號幾天示眾。”
鄭萬獰笑道:“別啊,幾位打完了,就把人交給我們好了。我把他交給我大伯帶到控鶴監,好生問一問。大伯教過我,做人呢一定要精細,像這種敢罵讀書人的,說不定就是什麼北胡的探子,蠻人的細作,要是我們大周好百姓,有這個膽子麼?弄到監裏,好好嚐嚐刑罰,才能辨別真假。”
幾個軍班子弟放聲大笑起來,笑的異常放肆。原本楊柳對這些軍漢是沒什麼好看法的,畢竟這是在她的家裏放肆,打的也是她的家人。可是此時,她卻覺得異常解氣,真恨不得撲上去,替公人抽幾記巴掌。
楊老族長對於控鶴監這個名字,屬於久有耳聞,一聽之下,心就亂跳個不停。楊老五被送進去死活先不說,單是控鶴監一上手,自己要有多少族人被牽連,未來還有多少人能剩下,怕都是問題。
他連忙道:“這……這使不得,柳公子,你快給說句好話啊。”
“難啊。”柳長安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控鶴監行事,別人怎好插手?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也攔不住這許多人。依我看,你們還是趁早給楊柳賠個不是,認個錯,把吃進去的東西都吐出來,大家一拍兩散。否則鬧大了,就真的是誰麵上都不好看了。”
楊家的族人沉默了,他們愛財,但是更惜命,為了這些錢,如果扛上控鶴監,這筆錢是否有命去享用,都大成問題。房間裏變的安靜,原本能言善講的楊家族人,對上這個專門靠嘴吃飯的柳長安,屬於業餘隊遇到職業選手,就隻有被碾壓的份,全都選擇了閉嘴。
房間裏,一聲聲耳光聲,以及鄭萬等軍漢喝罵聲回響縈繞,這些耳光,仿佛是抽在這些楊家族人的臉上,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麵孔生疼。
過了約莫一盞茶光景,楊老族長的嘴巴動了動,卻沒有出聲,他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正準備說些什麼時,卻聽外麵,又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這是在幹什麼?怎麼這麼亂糟糟的,還有人拿刀,好大的膽子?這天子腳下,持刀行凶,眼裏還有王法麼?我告訴你們,這是本公子妾室的家,誰敢在這撒野,我隨後丟個名刺,就送你們去吃十年牢飯。散了,趕緊給本公子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