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不用看,正文在後2(2 / 3)

月娘呆望無名指上亮閃閃的鑽戒,大腦湧出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李月華,90年出生,上海經貿大學畢業,現於上海一家跨過企業供職,名副其實的現代白領。

月娘不知腦中記憶哪來的,但因這些記憶的存在,她覺得,她就是李月華本人,醫院躺了三天,也想了三天,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什麼貞操、什麼道德、什麼女人生不出孩子男人就要討小老婆,讓它們通通見鬼去吧。

有個疼愛她的男人相伴,這才是美好人生。

沈經辦好出院手續,他換掉白大褂,一身陽光休閑裝束,看在月娘眼裏怎是個帥;原本立在病房的窗戶前看外頭景色,見男友進來,忙轉身迎上,就要撲進他懷中,耳畔忽傳入:“少奶奶醒醒……”

春蘭早起進到少奶奶屋中查看,見少奶奶睡的安寧,她便沒有打擾,早飯沒吃就算了,可這都到中午了少奶奶還沒要醒的跡象,春蘭有些忍不住,這才去搖晃閉眼入夢的人。

月娘緩緩睜眸,眼前是春蘭那張放大的臉,她扶著昏沉的腦袋慢慢坐起,“春蘭,什麼時候了?”

“都已過晌午,少奶奶從昨兒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呢,先吃點東西了再休息吧。”說著,春蘭就去端早已備好的飯食。

好半天,月娘昏沉的腦袋才算清醒,看四周依舊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環境,順手撩開被子下了地,披一件外衣去到香閣外,院中濕濘。

抬頭仰望天空,她自語:“難道我真的在做夢?”

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手上光禿禿,無名指上根本沒有什麼鑽戒,再想起那陣就要投入沈經懷中被他擁抱,卻被春蘭將她喚醒,明顯的失落襲來;這丫頭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要在那時喚醒她,真是討厭!

月娘被自己的心聲嚇一跳,她這是怎麼了,原先從不會對下人有這樣苛責的心思,現怎會冒出這想法?

難道她被夢境影響的連性子也變了?

“少奶奶,來吃飯吧。”春蘭端著午餐回來。

月娘收起思,肚子的確餓了,即使再失落,填飽肚子才是重要。

……

得知月娘醒來後很安靜,前院都放下心,還怕她再想不開,恐家中又要不寧;既然月娘不再尋死膩活,沈家老兩口又琢磨開,什麼時候同月娘商量下給雲巧抬位份的事。

秋雲巧進門時,沈鎮南給朋友保證過,雲巧生下孩子就為其抬位份,若食言,他沈鎮南不得被人唾棄死,但由誰去給月娘做思想工作,難住了沈家老夫妻,商量來商量去,這個任務落在沈乾身上。

沈乾覺得爹娘有些過分,可他又不願忤逆爹娘的意,爹娘就他這一個兒子,百善孝為先,再與爹娘尿不到一個壺裏,也得順著他們的意;但他推脫說,月娘這才剛剛醒來,等過一段日子她的氣消了之後,他就去和月娘商量,沈家老夫妻再沒有多逼迫。

……

也許睡多了,月娘今天直到很晚都沒睡著,夢裏,在那個醫院裏呆了短短三天,她養成壞習慣,每晚睡覺前都要看手機,沒有手機,她確實有點著急。

躺在床上,一想到夢中景月娘苦笑,一切都是虛幻,那不過是做夢,自己居然會依賴那個什麼手機,夢裏的那個世界存不存在都是個問題,還想什麼手機。

看眼空空的大床,月娘卻沒了以往孤獨泛濫的感覺。

偏院那位生了孩子,就算丈夫想過來多陪陪她,偏院那位都會想辦法將人留住,丈夫什麼都好,就是太寡言、太聽父母的話,這種人不正是愚孝麼。

先前一個人睡覺總感到孤獨,可想起夢中的男朋友,月娘又釋然了,有那麼好的男人疼她,有沒有丈夫在身邊其實都無所謂,想起夢裏那個叫沈經的陽光帥氣男子時,月娘臉上泛起笑。

想著沈經閉上眼,想著想著她又入夢。

……

“就這麼等不及想出院?”沈經的聲音於耳畔發出。

月娘抬頭,麵前正是那張熟悉臉龐,再看周圍,還是在醫院裏,這個場景是那陣,她從窗子那邊過來準備往他懷裏鑽,可還不到跟前,春蘭就將她喚醒。

撫了撫太陽穴,月娘有些明白了,先前不敢確定,可連著兩次已經讓她能肯定,她果然在做夢,夢停在哪一塊,她再入夢就會接著夢停的那一刻繼續;有了這個認知,月娘開心至極,一把挽住沈經胳膊:“親愛的,我想吃法國菜,帶我去吃好不好。”

沈經驚訝,女友長的漂亮,偶爾也會對她使個小性子,但像這模樣還是第一回,一把攬上她的腰,“好,咱們去吃法國菜,順便也為你出院慶祝下。”停頓下,沈經接道:“親愛的,你今天跟平時很不一樣,什麼事讓你開心成這樣。”

“別問了我們快走吧,我肚子好餓,我覺得我能吃下一頭烤乳豬呢。”月娘靠在男朋友懷裏,撒嬌撒個沒完。

哪個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女人小鳥依人,況且女朋友長得這麼漂亮,沈經被未婚妻的舉動撩撥的男人自尊心膨脹開:“好,我們走,不過走之前我要做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該收拾的我都已經收拾好,咱們走就成了。”

沈經的職業笑變成帶痞味的笑,將未婚推靠到牆上:“寶貝,你今天看起來好美,我要給你個獎勵。”一個吻落下。

月娘心跳極快,她知目前在自己的夢裏,可她沒忘記,夢醒之後她又會變成沈家少奶奶,這樣的事除了丈夫外,和別的男人做,要是被抓住了她會被浸豬籠。

靠在牆上接受男友的吻,卻舍不得將他推開,生活在一起多年的丈夫從沒這樣吻過她,本還有些不安的心,因想起這是自己的夢,也就漸漸放開。

管他呢,誰能知道她做了這樣的夢,手臂圈上沈經脖子,倆人吻在一起。

......

入夜,外灘風景如畫,月娘挽著沈經胳膊,倆人漫步人來人往的夜色中,“寶貝,想什麼呢?”沈經偏過頭,打量靠在肩頭的小女人。

月娘抬頭照沈經側臉飛快落一吻,“親愛的,我愛你!”這樣的甜蜜情話,也隻有在夢裏才敢說。

沈經笑笑,習慣性的刮了下未婚妻鼻頭。

出來外灘,沈經的車子停在外灘附近的地下停車場,沈經去停車場取車,月娘暫時侯在街邊等他,望著高樓林立,月娘思謀開,這座城市也叫上海,但這個上海和她曾去過的那個上海完全不一樣,這裏的一切都那麼現代化,莫不是……她夢到了未來的上海?

李月華生在1990年,民國二十一年又是哪一年呢?

“寶貝上車。”沈經開車停在她身旁,一聲喚,將月娘的思緒拉回。

因醫院最近事情多,沈經好久沒有和女友過過二人世界,回到租住的公寓,連燈都來不及開倆人就翻滾上床,月娘心跳極快,要做了麼?

雖說她受過新式教育,可骨子裏還是趨向傳統保守,即使現在的她叫李月華,可終歸到底她是李月娘,即便是夢,但這不是接吻,而是真刀真槍的上床。

“親愛的……你……你等一下……”用力推開伏在身上的人,她坐起來。

“怎麼了寶貝?”黑暗中,沈經一臉探究,“是不是哪不舒服?”

月娘有些許語無倫次:“要不……要不我們睡覺吧,我……我累了。”

已好久沒碰女友,沈經不打算休息:“又不需要你動,你躺著享受就成,我幫你解乏……”不由分說,又將麵前人推倒。

月娘直直的望著房頂,這事和丈夫多久沒做過了,她已經不記得,自秋雲巧入府後,即使丈夫想來她房中,公婆都會想盡辦法阻止,老兩口的目的很簡單,要丈夫別再在她身上浪費精力,她是女人,而且是很年輕的女人,守活寡的苦有誰知。

“寶貝放鬆點……”沈經在她的耳邊輕吐氣,月娘被充滿情.欲的聲音蠱惑,感受著對方肌膚,不由自主的抱上男友腰。

這是夢,不能算她不貞,找個合適的理由,為自己在夢裏的偷情開脫。

也不能說她偷情,沈經本就是月華的未婚夫,他們現在隻是在做理所應當的事,怎能算偷情?

想明白了,月娘放開心靈束縛,隨著漸入佳境,她宛若一朵開在深夜的玫瑰花……

……

“少奶奶醒醒。”春蘭邊呼喚、邊搖晃。

架不住春蘭一個勁的聒噪,月娘睜開眼,這一覺使的她容光煥發,滿麵春情,坐起打個哈欠,春蘭將人喚醒後就出去打洗臉水,當她端著洗臉水再回來還以為眼花了,今天的少奶奶看起來怎麼沒了頹廢感?

將水盆放下,取過衣服,準備幫少奶奶穿衣,月娘卻道:“擱那吧,呆會我自己穿。”她坐在梳妝台前修著眉。

春蘭立一側,細細打量坐在梳妝台前的人,心中暗道:少奶奶這是怎麼了,睡了一覺轉了性子?

月娘哼著小曲,收拾打扮完了後,思謀著出去走走,回想昨夜與男友的激情,月娘覺得自己撿到了寶,夢中那些事,平日裏她想都不敢想。

隨行的春蘭一直注意著主子的臉色,琢磨了半天也沒有弄明白,前兒個少奶奶還痛不欲生的要以上吊結束自個的性命,咋才隔了昨兒一天,少奶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月娘瞧見了身邊人的目光,但她沒理會,領著春蘭往車庫,司機被少奶奶今日的精神奕奕弄的莫名一愣,得知少奶奶來車庫是要出去兜風,立馬駕車恭迎少奶奶。

當前院的人知曉月娘出了門,都已是快中午時刻,沈乾剛從秋雲巧房裏看完兒子出來,聽下頭人來報,語氣驚道:“你說少奶奶出去了,還是司機載她出去的?”

報信家丁彎著腰:“不錯,少奶奶說今兒天氣好,想出去散散心。”

天氣好?

家丁的回答令沈家老夫妻,還有沈乾三人相互對視,綿綿細雨下了半月多,這也叫天氣好?

沈乾準備立刻出去找人,月娘前天還想不開要尋短見,這才隔了一天就說天氣好,明明是反話,這些愚蠢的下人竟連這也聽不出,人早上就出去了,這會子才來報告。

“爹、娘,午飯別等我,我出去找月娘。”

沈家夫妻與兒子想的差不多,月娘明著看心情好,肯定有什麼想法,“好好,快去吧。”沈夫人連忙同意。

萬萬沒想到,才說要出去找人,這人自己就回來了,月娘今日打扮的明顯朝氣蓬勃,一聲暗紅色的長袖旗袍,肩上外搭一條絲絨披肩,峨眉淡掃、紅唇輕點,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極了。

月娘身後的春蘭拎著大包小包,沈乾看了眼春蘭,就將注意力放到妻子身上,他迎上前,“月娘,你大清早的出門,怎麼也不給我們大家說一聲,你知道我們大家有多麼擔心你。”

“擔心我?”月娘微笑、抬手輕撫額。

不錯,他們是在擔心她,擔心她在府裏沒上成吊,害怕她出去了再找個地方尋死,“放心,以後我都會好好的,我想開了,開心也是一天,愁眉也是一日,反正怎麼的日子都要一天天過,與其每天讓自個活在痛苦中,何不如樂嗬嗬笑著活下去。”

說完,又道:“好久沒給爹娘買禮物了,媳婦今天去了趟萬子街的百貨店,給二老買了幾樣應季特產,二老看看還滿意嗎。”接過春蘭手裏的包裹,放到堂屋桌子上。

看的沈家老夫妻還有沈乾麵麵相鄙,他們三實沒看出月娘哪不高興,沈乾小心翼翼道:“月娘,你……你沒事吧,若有事,你給我說……”

“我能有什麼事,你別亂想,好了,孝敬二老的東西我送來了,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了,逛了一早上實在累,我先回去睡會覺。”

目送月娘的背影於眼前消失,還愣在原地的三人過了好半天才醒神,處事向來以不驚的沈鎮南最先道:“若堅你去看看,月娘是否真的沒事。”這回連他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香閣裏,月娘換上新買的睡衣,對著落地鏡左看看、又看看,看來看去,覺得還是沈經給她買的那件漂亮,身上的這件,款式有些保守,不過比起衣櫃中的其它睡衣算很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