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不是有個專門跟洪門作對的,叫什麼青幫嗎?找他們幫忙去,咱們給他們錢不就得了。”
“哎喲,東家您別再把事情往大裏鬧了,阿拉公共租界東區的青幫和洪門多久沒打過了,打起來就是上百號人的事,到時候都得算咱們頭上。”唐掌櫃聽著虞小樓的話麵色直發青,立馬打斷了虞小樓的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丫就惦記著跑是吧!”虞小樓看著唐掌櫃這副模樣就來氣,也不知道他怎麼就那般害怕。
“老唐你丫甭想跑。要是晚上那幫孫子來了,你就跟我坐門口!我看看誰敢燒當鋪!”虞小樓說罷站起身,走了兩步到外邊兒街上,把當鋪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唐掌櫃好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窗外是大晴的天氣,萬裏無雲的好光景,可是打唐掌櫃的眼裏看去卻是一副招人煩的天氣,那陽光也刺眼,外邊兒也悶熱,心裏更是煩了。扭頭看著門外的虞小樓,虞小樓悠悠閑閑的,也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把鎖,掛在了門上。
虞小樓這是把唐掌櫃鎖在了當鋪裏,自己出去了。唐掌櫃扒著窗戶心裏是氣炸了,扯著嗓子衝虞小樓喊起來。
“東家儂勿能丟下吾自己跑啊!”唐掌櫃是著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這虞小樓跑了把他反鎖在店裏,這要是洪門的人找上來,他不就完了。
“老唐你別怕!天黑之前我肯定回來,我回來要是看著你跑了,你丫可就完了啊!”虞小樓隔著窗戶對唐掌櫃說著。
唐掌櫃大難臨頭似的朝後一靠,半躺在椅子上,右手顫抖著一個捂著左胸口,口中‘哎喲哎喲’的叫喚著,他心想他這可是完了,呆在店裏要被洪門的人尋上門來,跑出去要被水賊找麻煩,橫豎都完了,倒在椅子上隻覺得雙腿發軟,怎麼也起不來。
虞小樓看著唐掌櫃的樣子皺著眉毛,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搖著頭,這唐掌櫃膽子也太小了,不嚇嚇他虞小樓這心裏總覺得不過癮。虞小樓到了這上海,所有的家當都在這當鋪裏,他怎麼著也不可能跑,可是他聽唐掌櫃那麼一說,自個兒也明白這事兒他一個人恐怕解決不了。
青幫和洪門本事同根,都是天地會的分支,傳承到了今天青幫的老大叫杜明堂,洪門的頭頭叫洪展達,二人的勢力遍布山海,雖然明麵上還是客客氣氣,同根同好,誰也不冒犯誰,可是私底下沒少過招,兩人幾次暗中較勁下來,次次都是洪大展得了勢。如今雖然兩排人馬還是旗鼓相當,實則是洪門已然占了上風。
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虞小樓自然不知道,但是如今他的麻煩雖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能樂意幫他的,也隻有青幫了。虞小樓本想著讓唐掌櫃送個信兒去,可是唐掌櫃不但不肯,出了當鋪的門,他還得跑了。虞小樓實在不得已,才好把這唐掌櫃關在當鋪裏,自己出來前去找這青幫的人。
打出了門虞小樓才覺著這事兒倒也不好辦,眼看著快要晌午了,虞小樓卻連青幫的堂口在哪都不知道。伸手攔下了黃包車,虞小樓坐上了黃包車,張口便說了去青幫的堂口,那車夫一聽,沒跑兩步便停了下來,然後放下了黃包車,虞小樓正納悶呢,黃包車複扭過頭來對虞小樓說道。
“先生,吾拉不了儂,儂自己走哇。”
“嫌錢少啊?”虞小樓有些不樂意,可是車夫搖了搖頭。
“儂是外地來的伐?難怪不曉得。”
“那你告訴我聽聽。”虞小樓說著,那黃包車夫把車拉到了一邊,伸出手來。
虞小樓明白了這意思,他想打聽事兒,可是要耽誤人家的時間的,這時間夠他拉一趟活兒的,這錢得讓虞小樓出,除此之外,消息費也是要錢的。虞小樓點點頭,從兜裏掏出一塊大洋來,扔進車夫的手裏。車夫拿著大洋在嘴邊一吹氣,放到耳邊聽了聽,聽著聲兒是貨真價實的,原本的臉色立馬變得客客氣氣,朝著虞小樓點頭哈腰起來。
“快說!”
車夫把大洋塞進腰間,立馬就給虞小樓解釋起來。
青幫的幫主不叫幫主,也不叫老大,叫總舵主,手下分十個舵,每個舵下麵是旗主,再往下才是堂口,因為堂口眾多,大大小小也不一,多的可能幾十人,少的也就三五人,若是每個堂口都占塊地,那上海早就遍地都是青幫與洪門的堂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