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向前啊,我可算回來了,我真不是那夥殺千刀的水賊,我打南京城出來運貨,還沒走幾個鍾頭,就被水賊劫走了!這是我的夥計,我們兩個人是剛逃出來,九死一生啊!”虞小樓一下撲在地上,再抬起頭,是涕泗橫流,都把甘景豹給看懵了。
“胡說八道!你們倆還穿著水賊的衣裳!”從村民堆裏擠出來舉著魚叉的村民,直指著虞小樓的鼻尖。
“那夥王八蛋水賊!不但劫了我的貨!讓我們給他們做苦力,為了怕我們逃走,扒光了我們的衣服!我和夥計是趁著他們喝醉了,偷了他們的衣服才跑出來的!”虞小樓抹了一把眼淚,後腳跟踹了一下甘景豹。
甘景豹縱然是水賊,也是一代驕子,打下除了他爹就沒跪過別人,哪根虞小樓似的,虞小樓這一下他也是跪不下去,隻是一言不發的點著頭。村民好像有些信了似的,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但是態度緩和了不少,手中的家夥也放了下去。
“你們要是不信,你們上江麵上看看,那水賊現在還在外邊兒找我們呢,就可憐可憐我們倆,收留我幾天,風聲過去,我們立馬就走!”虞小樓邊哭邊嚎,甘景豹看著他也是百般無奈,心想這虞小樓麵對水香的時候都沒失神,此刻眼淚卻大把大把的流。
“收留你們,那我們也得遭殃啊!”為首的拿著魚叉的人,似乎是這邊的村長一樣,把魚叉立在一邊,一邊搓著下巴。
“求求您了,您要不收留我們,就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您要是怕水賊,我們把這玩意給您,我們也不會用!”虞小樓說著就把甘景豹腰間的槍逃出來,朝著村長遞了過去。
村長看著槍就害怕,連連後退舉起了魚叉,虞小樓擦了一把眼淚,村長又把槍推了回去,他可不敢收下這槍,何況他也不會用啊。
“你們還是自己收著吧,我可跟你倆說好了,我們村就一棟空房子,十幾年沒人住了,你們倆就住哪去!我們村裏誰家也不敢收留你們,回頭水賊要是來了,我就說不知道,是你們倆偷偷溜進空房子的!”
“謝謝您了!謝謝您了!”虞小樓連忙在地上磕頭,感恩戴德的站起來,眼淚又是一把一把的往下流。
“行了,給他們倆弄兩身正常的衣裳去,吃喝你倆自己解決,江裏的魚隨便撈!”村長說罷指了指挨著江邊的小屋,擺了擺手,身後的村民也散去了。
虞小樓把手中的槍交給甘景豹,二人扭頭朝著江邊的小屋看去,這小屋偏離著村子,破破落落的,上麵的茅草棚子偶讀變成了灰色,房子歪歪斜斜的,好似是風一吹就要散了似的,十幾年都沒人住過了。
村長也放下魚叉,帶著虞小樓和甘景豹二人朝著破房子走去,走到了門前,村長站在前邊,朝著門上吹了口氣,一下子就揚起了漫天的灰塵,這是不光沒人住,這麼多年都沒人來過,門上的銅環都鏽住了,木門好像也要掉下來似的。村長一把推開了木門,發出了吱的一聲響來。
屋裏麵滿是灰塵,牆角都結了蜘蛛網,床上的灰塵都有鞋底那麼厚,牆上糊的泥灰早就斑駁脫落,露出一塊又一塊的斑痕。屋子十幾年沒人住了,破成了這樣倒是不意外,卻沒想到這屋裏卻桌椅灶台的,一樣也不少,雖然破落,卻還是保持著十幾年前的樣子。
虞小樓和甘景豹走進了屋子裏,擺了擺手,把麵前的灰撥開,這屋子要主人且得要收拾了,挨著江邊,這床上不僅落了灰,都快結上青苔了。村長倒是熱心的很,幫著虞小樓和甘景豹一起上上下下收拾出個樣子來,雖然破舊的還是入不得眼,但好歹幹幹淨淨,可以住人,有地方坐下了。
“這屋子十幾年不住人了,怎麼還空著啊?”虞小樓請這村長坐下,自己也坐在另一張椅子上問起。
“唉......還不是都因為那些個該死的水賊!”一聽見這話,甘景豹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本來就很累了,剛想著休息會兒,卻又被這老村莊的話勾了起來。
“怎麼回事兒啊?”虞小樓追問起來。
老村莊歎了口氣,扭過頭望著遠處的江麵,沉默了許久,虞小樓也不催,安靜的等著老村長自己開口。不一會兒,老村莊好像回過神來,歎了口氣,看向了虞小樓,講起了這間屋子曾經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