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樓死了,塗宴樓才真真正正的不複存在了。
想到這兒,好像當年在千門地宮那股子勁兒又回到了虞小樓的身上,他今兒絕不會死,絕不能死!虞小樓的轉過身去,朝後走了幾步,走回了棲善堂主的麵前,棲善堂主的腦後勺上海壓著槍口,不敢多動,隻能看著虞小樓走到他的麵前,可是卻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李副官,請你放開他吧。”虞小樓的眼神好像穿過了棲善堂主,直接看著他身後的李宗武,這種眼神讓棲善堂主更加怒不可遏。
李宗武不明白虞小樓的意思,可他還說把槍放下了,他雖然不明白,但是他相信虞小樓,他也看的出虞小樓就在這短短的片刻之間,發生了變化,他的眼神不再是昨夜裏在塗宴樓的那般渾濁迷惘。
此刻的虞小樓,好像是一匹狼,正露出獠牙似的,李宗武知道那是被逼入了絕境的人才有的,好似抓住了最後的希望,怎樣都不會鬆手,誰也奈何不得他。李宗武緩緩的放下槍,棲善堂主盯著虞小樓,竟莫名的萌生了退縮之意,他給自己撞了撞膽子,虞小樓此刻是籠中困獸,今日必要他血濺於此。
“憑你們的烏合之眾,抓的住我嗎?”
虞小樓這一問,膽魄驚人,這話問出了口,那些個城防軍和信徒們便又後退了幾步。南京城誰都知道塗宴樓的虞小樓,虞少掌櫃輕功絕頂,憑空而起蹬牆躍房不在話下,是傳的神乎其神,他們此刻到時思忖起來,他們能抓的住虞小樓嗎?
就憑這番話,李宗武便對虞小樓更加刮目相看三分,虞小樓能說出這話,不說十成,至少也有八九成的信心,他早已聽聞虞小樓的輕功無雙,今日這般情急之下,卻還能得以見識到,也算的上是一份奇緣。
“都愣著幹什麼!殺狼顧!保南京!”棲善堂主大喊起來,他這一聲吼之後,信徒們先朝著虞小樓衝了過去。
他們拿著繩索棍棒,有些人隔著幾步遠便將繩索投了出去,虞小樓腳下還未動,身子先向後倒了下去,躲開了繩索,雙腳卻死死的抓在地上,使出一招蠍子倒爬牆,整個人平躺著朝後奔去。
“災星!妖人!”從信徒裏爆發出一陣哄鬧,這些信徒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哪裏見過這樣的功夫,隻能當虞小樓是妖怪了。
棲善堂主看虞小樓輕而易舉就躲過了信徒們的手段,自己也是急的直跺腳,他扭過身去看向城防軍,他也顧不得別的了,今夜他必定要拿了虞小樓的人命,他這麼一喊,那城防軍的士兵本就提心吊膽,這樣被棲善堂主一吼,又看的虞小樓的蠍子倒爬牆絕非常人可以辦到的,心裏一慌,也不知朝哪兒開了一槍。
槍聲一響徹底亂了套了,老百姓也不知道是哪裏開的槍,虞小樓聞的槍聲,站起身子蹬住了牆,趁著夜色漆黑,使出一招梯雲縱,連蹬幾下牆,順著城牆就上去沒了蹤影。棲善堂主眼看著虞小樓逃了,心裏急的直往外冒火,可是眼前的信徒們又因為聽著槍響亂做一團。
棲善堂主一時心急,衝到城門口,奪過城防軍的槍,朝著天連開三槍,槍聲震耳欲聾,這信徒們才安靜下來,順著槍聲看向棲善堂主。
“不能讓狼顧災星跑了!都快去追!抓住的虞小樓的,就是南京城的大攻城!賞錢封地不說,我棲善堂也親自賞一千個大洋!”棲善堂主說罷,信徒們就一窩蜂似的湧出城門口,追捕虞小樓去了。
李宗武搖了搖頭,神色憂慮,他想著這些個老百姓當真是相信虞小樓是狼顧災星也就罷了,他們追捕他,隻不過是為了所謂的賞錢封地,一千塊現大洋而已,李宗武搖搖頭,他也發現了,當一件惡事被套上了好的名頭,平日老實忠厚的人,也會變成另一個人。
棲善堂主瞪了一眼李宗武,自己也拔腿追去,讓他坐在城裏等消息他可受不了,他得親眼看著虞小樓死在他麵前,否則他便覺得那陰影裏藏著虞小樓,那房梁上藏著虞小樓,甚至背後的屏風後都藏著虞小樓,時時刻刻要了他的命。
“李副官...咱們?”幾個城防軍無助的看向李宗武,這一場騷亂便是他們引起的,若是不了解了這事兒,他們也難辭其咎。
“把城門口的幾個兄弟都叫起來!追啊!”李宗武沒好氣的吼了一聲,那幾個哨兵立馬動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