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老道換上幹淨的衣裳,渾身上下打上藥粉,不要讓屍體發臭了。”
“好!我立馬就張榜,叫善道長失蹤,到了今兒夜裏,就勞煩劉門主把他的屍體放在塗宴樓的門口。”
“你要做什麼?”劉碧晨的確沒想到棲善堂主會殺了叫善道人,於是接下來的所有計劃,她便也猜不出來了。
“叫善道長被狼顧災星所害,身死命運。到時候來一出英靈顯聖,直指那虞小樓就是狼顧災星,他又殺了叫善道長,怎麼樣都死定了。”
棲善堂主說罷,給劉碧晨遞過一杯茶去,她卻看也沒看,心想這棲善堂主好一條毒計,要讓這虞小樓在南京城上上下下的非議之中,身敗名裂,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誰看到了虞小樓,都會想殺了他。
“到時候我就高喊殺狼顧,保南京的口號。虞小樓就算死不了,他也要在警察廳的牢房裏,度過下半輩子了。”
棲善堂主自己把茶杯端回來,刮了刮上麵的茶沫兒,細細的品了一口。
“你想讓我幫你演這個英靈顯聖的戲法。”
“不止如此,還要把那邊殺了叫善道長的短刀,放進虞小樓的房內。”
“沒問題。”
劉碧晨答應下來,卻立馬站起身,轉身離去,她不想和棲善堂主多在一起一秒鍾,似乎棲善堂主的身上散發著一股讓她難以忍受的惡臭。她起身離開了棲善堂,棲善堂主目送了她的離去,好像憋在心中的怒火終於得以釋放,他狠狠的將茶杯摔在地上。
“臭婊子!不就是個紅手絹的門主!”
棲善堂知道,他取代了金不渙,同樣金不渙要做的事就落在了他的頭上,他不僅要把虞小樓置於死地,還要奪過他的《點將歌》,有了它,他就能成為日本人眼裏的寵兒,他就可以在外八行呼風喚雨。
離棲善堂已經有些距離的塗宴樓內,虞小樓正在和李宗武有吃有喝的坐在一桌上,虞小樓顯得很開心,似乎是解決了一樁心頭大患,可是李宗武卻仍舊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哪怕是誇獎虞小樓的手藝,也是一本正經,好像彙報軍情似的。
“李副官,你這仇也報了,你們城防軍也安寧了,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虞小樓實在是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像李宗武這樣,總是一本正經的繃著臉,難道不累嗎。
“虞少掌櫃,你這種做法,我可不喜歡。應該把他們一並鏟除的,他們都是這南京城的毒瘤。”李宗武飲下一杯酒,皺著眉搖了搖頭。
這個道理虞小樓何嚐不知道呢,他沒有回答李宗武,默不作聲的也飲下一杯酒,從桌上的盤子裏撿了片牛肉塞進嘴裏,他心的確是心有餘悸,這一次是他行的險招,金不渙是死了,那麼棲善堂主呢,會不會變的更加危險,更加肆無忌憚。
虞小樓安慰著自己,那畢竟是小毛頭,如何也翻不了這南京城的天,打不垮這塗宴樓。虞小樓還未察覺到殺身之禍的陰霾已經蓋在他的頭頂,他卻怎麼也看不見。李宗武皺著眉毛,放下了酒杯,站起了身,他始終不適合這樣安逸的場合,他寧可在風雪夜的戰場上,和將士們一起大口喝酒,大口的吃著軍糧。
“虞少掌櫃,不管怎麼說,這次你幫了我很多和我們城防軍很多,這個人情我就欠下了,日後如果有用得著的地方,丁當回報。”
李宗武言畢敬了個軍禮,虞小樓趕緊站起身來,這可是鐵血將軍,他哪裏受得起這麼大的禮,那可是要折壽的。
眼看天色不早了,虞小樓前腳送別了李宗武,回到塗宴樓這一天的生意也差不多了,自個兒便回了房,這兩日他也沒去找吳晴,心裏倒是掛念的緊,躺在床上是怎麼也睡不著,反而還煩悶起來,他推開門,原來這不知不覺,月亮已經上了梢頭。
他翻身坐在牆頭上,坐在那個隻屬於他的位置,背靠著老樹,閉起眼來,覺著微風吹拂著舒服的很。
日子要是每天都像此刻這麼安寧就好了,虞小樓心裏想著,他覺得格外的舒服,殊不知這是他最後的安寧,樹葉子忽然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虞小樓睜開雙眼,看著牆頭一道黑影一瞬間就竄進了院裏,他翻身躍下,揉了揉眼睛,害怕是自己看花了眼。
那人黑影的輕功步法,和當年柳戚塵是一個路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