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圍而殺之(2 / 3)

虞小樓也在想金不渙到底是如何進出南京城的,他是殘疾人,雙腿和一隻手都廢了,尤其是手上的那支鉤子,他的樣子太過乍眼了,無論如何喬裝打扮,都隱藏不了他的身份。更不可能是什麼地道一類的東西,進出城內外的地道開鑿起來也頗為麻煩,有一點偏差興許就挖到別人家去了。

“他是靠日本人進來的。”李宗武開口說道。

李宗武雖然耿直,但卻不傻,他能在戰場上屢立戰功,肯定是有智謀的,隻是他不屑在戰場之外勾心鬥角。城防軍日夜鎮守城門,進出的人都要查明了身份,唯有日本商會的車,他們是不查的,他們沒那個權力。在李宗武看來,著是喪權辱國的條文裏寫的明明白白的,日本商會的一切事物,他們沒資格過問,雖然李宗武心裏不服氣,但是他得遵守。

“所以接他來的車,人我都讓他們換上了日本人的那一套,他不會懷疑的。”棲善堂主淡淡的說著,好像是件萬無一失的事情一樣。

三人無話,沉默的坐在圍桌坐著,棲善堂主仍舊雙目微閉的盤著手中的菩提,虞小樓低著頭沉思,試不試的望向門口;李宗武坐的筆挺,他的目光徘徊在虞小樓和棲善堂主之間,他在打量著這兩個人。

虞小樓轉了轉身子,朝著前院坐著,他看的見院子裏騰起的熱氣,好像整個世界都要被烤化了,南京的夏天是個火爐。虞小樓的視線裏出現了個穿著粗布背心,一條黑色的肥大褲子的夥計,淌著汗一路小跑的衝著會客廳跑來,虞小樓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這是金不渙要到了。

“堂主!堂主!老爺坐車來了。”夥計氣喘籲籲的衝著棲善堂主說道。

棲善堂主聞聲睜開雙眼,站起身來,手中一用力捏成拳頭,那手中的菩提便斷開散落一地,他擺了擺手,夥計趕忙退下去。棲善堂主轉過身子,麵向著李宗武和虞小樓,神情麵色都有了變化,李宗武和虞小樓都看的出來,這是心裏的殺氣起來了。

“我去打點布置埋伏了,隻要虞少掌櫃最出大門,我們立馬下令開槍。”李宗武說罷就起身離開了大廳。

“為什麼不直接在他來的時候就擊斃他!”棲善堂主顯然有些不滿,他恨不得金不渙一下車就開槍斃了他。

“不,讓金不渙死個明明白白,而且過早動手容易驚動那些不知情的人。”虞小樓向棲善堂主解釋道。

棲善堂主欲言又止,他朝著裏麵走去,虞小樓有些訝異,他竟然要回避這個場麵。虞小樓本想追問幾句,可是還未等他開口,那棲善堂主已經半個身子跨過了門檻,隻剩下了半個背影,虞小樓明白任他怎麼喊,他也不會回頭留在這裏的。

一個老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院子裏,白發蒼蒼的老者陰沉著臉,似乎是不會笑是的,他坐在一把木質的輪椅上,後麵一個高個子的男子推著輪椅,男子鐵青著臉,好像也不會笑似的,老者佝僂著背,陽光照在他的手臂上金閃閃的,他的左手早已經不複存在,代替左手的是一隻在陽光下乍眼的金鉤。

老人仍舊穿著一條條紋的褲子,盡管他沒有了雙腿,兩腿褲腿在夏風微微吹拂下擺動著,他仍舊穿的很好,即使這身衣服在他的身上一點優點也看不出來。身後推著輪椅的人倒是高大挺拔,如果不是他鐵青著臉,也許是個精神煥發的人。

輪椅上的老者就是金不渙,虞小樓躲在一邊看著,金不渙比起四年前更加的讓人厭惡了,他陰沉的麵色上堆滿了褶子,短短四年他又蒼老了不少,可是他那股邪惡又陰冷的氣息卻絲毫未減,即便隔著這麼遠,虞小樓偷偷的看過去,也能讓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金不渙的那種感覺,渾身發毛。

男子推著金不渙進了前廳,夥計從外麵跑出來把門從外邊兒關上,金不渙沒有搭理夥計,他抬起頭望了望這個空無一人的前廳,好像便明白了事情有異,這麼多年的混跡讓他的嗅覺變得無比靈敏,他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快走!”金不渙扭過頭對著身後的人說著,那人還未來得及推動輪椅出去,虞小樓便走了出來,站在了金不渙的麵前。

虞小樓還沒開口,金不渙便好像已經看透了整件事似的,先發出了一聲冷哼,他盯著虞小樓,眸子裏好像能射出刀子來,那是天下最惡毒的目光,僅僅是看著,便讓人覺得膽寒。虞小樓長舒了一口氣,叫了金不渙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