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也都偷偷的幫著吳晴開門,虞小樓和她二人走出後門,朝著塗宴樓走去。路上虞小樓故意放慢了腳步,他正愁著白靖還不知道怎麼抹黑他呢,臉上卻配著吳晴嘻嘻哈哈的,他這才怪起自己說什麼實話,早知道就說是屠佛催他回去幹活便好了。
白靖正坐在廚房前的小院裏,虞小樓用的一直是屠佛的私人廚房,此刻屠佛也正忙著,小院裏清淨的很。白靖看著虞小樓走在前麵,後麵還帶了個姑娘,一下就笑了出來。
“你丫真是個風流種,哪哪都有姑娘陪著。”白靖調笑著虞小樓,虞小樓豎起眉毛瞪了白靖一眼,白靖好像心領神會似的,閉上了嘴。
“哪家姑娘啊?”吳晴卻聽到了白靖的話,追問起虞小樓。
虞小樓好似沒聽到似的,安排吳晴坐在小院的石桌前,這也是他們二人除夕夜第一次見麵的地方,白靖坐在石桌的另一端,饒有興趣的看著虞小樓怎麼解釋。虞小樓卻繞開了這個話題,閉口不談。
“你們倆坐會兒,我現在去多做幾個菜。”虞小樓說罷趕緊鑽回了廚房,把藥膳放在溫火上熱一熱,擦了擦頭上的汗。
虞小樓暗罵了一句白靖,說起來他也琢磨過,他這樣算不算對不起劉碧晨呢,虞小樓覺著不是那樣,他對劉碧晨更像是個哥哥,是劉仁方托付給他的責任,可是他第一次見吳晴,卻就有小鹿亂撞,連話都說不利索的感覺。
門外吳晴打量著白靖,她認出了這不正是那個擂台上的荷官嗎,原來荷官都是虞小樓的人,難怪虞小樓贏了金不渙。吳晴看著覺得白靖也不簡單,不僅因為他是虞小樓口中的朋友,更因為他臉上的刀疤,可是白靖和虞小樓又有不同,盡管都是一窮二白的臭小子,可是白靖似乎身上沒有那麼一股子痞氣,更像是落魄的貴族。
“你是虞小樓的朋友啊?”吳晴先開了口問起白靖。
“倒黴鬼和倒黴鬼湊一塊算朋友的話,那就是吧。”白靖想了半天,才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們怎麼倒黴啦?”吳晴覺得白靖說的話也挺有意思。
“他是倒黴鬼,我遇上我也就倒黴。”
吳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意識到失了態,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平複了一下。
“那虞小樓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吳晴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白靖看得出這回答他要是在開玩笑,恐怕吳晴也不能滿意,便想了良久,心裏有了個滿意的說法,才開了口。
“他是個聰明絕頂的蠢人,又是個本性善良的痞子。”
吳晴聽完默默的點了點頭,想著聰明絕頂卻又蠢,心地善良但又是個痞子,她實在是難以理解白靖的話,也許是她認識虞小樓還不夠久,也許以後就能體會個中的深意了吧。
話正說到這兒,虞小樓端著幾個菜也走了過來,四五個菜往桌上一擺,有魚有肉有菜有湯,還備好兩壺酒。
白靖扭頭一看,原先綁著布條的手,現在又泛起了紅色,不用說這幾個菜裏也滴了他虞小樓的血,他轉念一想,虞小樓既然見過了藥蟲兒和病蟲兒,估計他的血也成了寶貴的藥材吧,說起治病救人倒也不稀奇。
虞小樓給白靖的杯子裏添上酒,然後自己也倒了一杯,吳晴卻自覺的把杯子湊上來,虞小樓皺皺眉也給她倒了一杯,她是不想給吳晴喝酒的,萬一她大白天就喝醉了,自己肯定得倒黴。
“白大爺你丫以後要是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啊。”
“我可不想再看著你,每回都沒好事。”
“嘿!忘恩負義啊!當年在天津,我也救過你丫狗命!”
“合著這一趟我沒救你是怎麼著!”
“喝酒喝酒!”虞小樓立馬收住話頭,再往下說又要提到那些他不想讓吳晴知道的秘密了。
三人舉杯飲盡,吃喝間又閑扯起不少的話來,吳晴一個勁兒的追問著虞小樓的過往,白靖知道的也少,還看著虞小樓的眼色,能說的都說了,往下也隻好車軲轆話來會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白靖看著晌午已過,再不動身也就晚了,他拿起行李,走到了院前,虞小樓也沒起身送他,忽然白靖停下了腳步。
“走啦,虞小爺!”白靖頭也沒回的說完,身影便逐漸走遠。
“再見了,白大爺。”虞小樓飲下一杯酒,默默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