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就確定這小子一定會救小女呢?”
“別看他流裏流氣,一副不招人喜歡的痞子樣,但這心地卻是天下少有的善。如果不是這一點,那病蟲兒和藥蟲兒怎麼舍得真把回天方給他用了。”
“善?怎麼看出來的呢?”吳老板追問著。
“這小子有一部奇案,他被人打斷了雙腿扔在絕境,卻靠著吃人肉一點點的爬出一條活路來。”
吳老板聽著吃人肉三字,麵色有些難看,反而有些不悅了,這食人肉的野蠻行徑,怎麼能在他們眼裏變成了善。
“你聽著他吃死人肉倒是恐怖,可是真因為這小子是從鬼門關爬出來的,對性命的珍視和敬畏也遠遠是我們比不得的。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打一開始就逃不了這救人的事,都在他臉上寫著呢。”
吳老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還是沒明白這虞小樓就是個市井地痞,怎麼就能被屠佛這般賞識。
“那你怎麼還給他定下一千道菜這麼個規矩呢。”
“一千塊大洋,就憑他,十年都還不起。若不是為了救令千金,我怎麼會買他回來,不過倒也是發現這小子有點意思。不過我也不想養個閑人,我歲數大了,也不想總親自下廚,找個人教他一千道菜也未嚐不可。”
吳老板點了點頭,舉起茶杯輕輕嘬了一口茶水,歎了口氣。
“想跟你屠佛學做菜的人多了去了,那小子可不知道他有這份福氣。”
“就是因為他不知道,才能學好我的菜!您就在此歇息,年三十就要到了,本來路上就耽誤了事情,現在更要加緊些,還得為令千金準備藥膳,我就先去忙了。”
屠佛起身準備離去,那吳老板也起身為屠佛打開房門,屠佛走出房門,看見虞小樓正黑著個臉蹲在地上,滿是怨念的一對雙眼正盯著他。屠佛舉起那熊掌般的手掌,朝著虞小樓的腦後勺就打了個巴掌,打的虞小樓眼冒金星,隻捂著腦後勺。
等虞小樓稍微緩過來些,挑起身子就想還手,可是看見屠佛那虎背熊腰的身材,不由的忍了下來,隻好咬著牙跟在屠佛的身後,又從這四樓一層層的走下去,一直到了一樓,繞過了大堂,走進了廚房。
廚房裏正忙活著,屠佛帶著虞小樓從廚房走過,屠佛停下腳步,虞小樓望望周圍,這也是間廚房,是專屬那屠佛的廚房,屠佛下廚的時候,隻會在這裏,不會與別人一起在外麵的廚房。屠佛熟練的點亮廚房裏的煤油燈,廚房一下子亮堂起來,他走到一邊拿起一把剔骨小刀,又隨手找了個小碗,都放在了虞小樓麵前。
虞小樓接過了刀,看了看麵前的小碗,歎了口氣。他右手握著剔骨小刀,左手手指用力的抵在刀刃上,左手快死的一抽,那鋒利的剔骨小刀上,留下了紅色的液體。虞小樓自己也納悶,明明在千門地宮的時候,受盡了痛苦,比起那些,被這小刀劃一下應該算不得什麼,可他還是覺得手指生疼。
虞小樓把碗拿近,然後左手使勁擠了擠左手食指,鮮血順著指間滴盡進了小碗裏,逐漸的形成了一層,虞小樓看自己的血逐漸累積成了小碗三分之一的地方,才把左手食指含在了嘴裏,舔了舔自己的傷口,把碗推給了屠佛。
“三滴就夠了。”屠佛有些壓抑的看著這小半碗的鮮血。
“大爺送你的!誰讓大爺命硬,血多!”虞小樓沒好氣的說著,他以為他給的血越多,那吳老板的女兒越容易治愈。
屠佛掂了掂碗,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牆角的位置,讓虞小樓站過去,虞小樓雖然不樂意,卻還是走了過去,他可不想再吃個巴掌。屠佛把那碗放在一邊,然後把灶台點上火。又拿過來一個石盅,在案板上擺好了銀耳,雪梨,精瘦肉,把菜刀調味料都準備好了,才扭頭看向虞小樓。
“你看好了,學不會我也不教第二遍了。這道菜叫銀耳雪梨燉瘦肉。”
屠佛說著手底下就忙活起來,虞小樓看的是眼花繚亂,這怎麼就開始了。一千道菜,虞小樓每道隻能學一次,他可犯了難,他這哪裏看的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