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樓的右腿剛邁出去,左腿的腿肚子就被落葉劃出一條口子,疼痛讓左腿一軟,虞小樓踉蹌的摔在了地上,下意識的蜷縮起了身子,他喘著粗氣,眼看著滿天的落葉還在往下飄落。在虞小樓的眼裏,這壓根就是滿天的刀子,正刀尖朝下的一把把插過來。
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對死亡的恐懼,眼淚直在虞小樓的眼眶裏打轉,汗水和血水溶在一起,不停的從他身上流下,短短三天他就兩次遭遇性命之危,他可不願不明不白的就是在這兒,連是誰都不知道。
虞小樓心裏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辦法也沒有,他隻是躺在地上,右腳的腳跟一蹬,左腳個右腳的腳麵都緊貼著地麵,使勁兒的朝後蹬。虞小樓自己並沒有察覺,這一幕卻全部落在劉仁方和暗處的那人眼裏。虞小樓的身子竟然慢慢的挺了起來,離開了地麵,全部依靠他雙腿的力量支撐,整個人躺了下去,以極快的速度躲過了那些落葉,一直竄到了劉仁方的鐵傘底下。
劉仁方趕忙一把揪起與虞小樓,虞小樓渾身是血,抬起頭看著劉仁方,一旁的劉碧晨緊緊的藏在劉仁方的身後,眼淚一個勁兒的往外湧。
終於三人都躲在了鐵傘下,落葉的攻勢好像失去了作用,也逐漸停了下來。虞小樓氣喘籲籲的靠在劉仁方的身上,等落葉停下,他也隨之一下做倒在地上,先前的疼痛一股腦兒的全部朝他襲來,虞小樓咬的牙齒嘎嘎作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蠍子倒爬牆?”
從樹上跳下來的紅衣男子,年齡估摸著也就二十多歲,他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虞小樓,渾身是血正惡狠狠的盯著他,宛如夜叉一般,年輕人露出個不屑的微笑,轉而看向劉仁方。劉仁發不搭理年輕人,也看了一眼虞小樓,眼神略帶惋惜,輕歎了一聲。
“劉仁方,你偷走三絕藝,犯了門規,念在你是我前輩,你要是交出了,我也放你一條生路!”年輕人腳底下踱著步子,指著劉仁方。
這就是那‘眼絕’的傳人,虞小樓心想,真是不該聽那故事,說什麼來什麼。他動彈不得,扭頭看向劉碧晨,這小姑娘倒不再哭了,反而噘著嘴,低下頭翻著眼絕盯著這年輕人,她的雙拳緊緊的捏住,渾身卻瑟瑟發抖。這是她殺父殺母的仇人,怎能不恨。
這人一步一步朝著劉仁方逼近,劉仁方手裏卻還緊緊的捏著那把鐵傘,虞小樓看出來了,劉仁方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哪怕是旗鼓相當,劉仁方也不會一味的後退,何況他還得護好了他的孫女。
那紅衣男子上前一箭步,左手一揮,不知從哪裏冒出一道光來,虞小樓隔著老遠也晃著了眼,劉仁方自然也被晃暈了腦袋,手中勁兒一鬆,那把鐵三脫手下落,卻被紅衣男子接住,握在右手。紅衣男子握著鐵傘轉身使勁一揮,打在劉仁方的肩頭,竟然把劉仁方打飛出去。
劉仁方一把老骨頭,摔倒在地,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三絕藝不在我身上!”
紅衣男子從劉仁方散落一地的背箱中找了幾遍,似乎並沒有他想要的三絕藝。紅衣男子的臉上輕鬆的神態一掃而空,怒不可遏的衝上來,用鐵傘的鐵尖對準了劉仁方的脖子!劉碧晨看爺爺性命危在旦夕,也顧不得什麼,一把撲到了劉仁方身上,好像想以自己弱小的身軀來保護劉仁方。
“劉仁方!!!你這個老東西敢戲弄我!說!三絕藝被你藏到哪了!?”
“我說了,我沒有三絕藝!”劉仁方的眼神也十分堅定,三絕藝確實是在他手裏,可他一定不會交給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的。
紅衣男子高舉鐵傘,眼看就要一揮而下,卻停在了劉仁方的麵前,他臉上的青筋暴起,滿是憤怒的雙眼移到了劉碧晨的身上。
“你不說,我就先打死你,再把你孫女賣到蘭花門去。連那個好事的小子我也要抽筋剝皮,把你和他的屍身掛在城門上!”
虞小樓心裏躲了一劫,可沒力氣再躲第二次了。他咬了咬牙,心想著,幹脆拚一把,不然豈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千門脫將你也敢殺!”虞小樓高舉玉牌,大聲朝著紅衣男子喊道。
他的臉上滿是自己的鮮血,隻露出一雙無比堅毅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