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黑衣人才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把藍思從地上抬了起來。這時,金浪軒才看清,藍思朝自己開的一槍在肚子上,子彈深深的貫穿其中。而她用盡她身體裏最後一絲力氣的掙紮,不是逃避金浪軒的救助,而是,為了多在地麵上停留一會,多接近自己的情人一會。
她總算是讓金浪軒也承認她是無藥可救了。
顯然,金浪軒的手下也看到了藍思的傷勢,金浪軒閉了閉眼睛,低沉的說:“把她放回原地。”
藍思的死,金浪軒不是傷心,更多的是惆悵。一個人原本做了充足的準備,以為可以還清別人的情或債,以後毫不愧疚的坦坦蕩蕩的活下去,臨償還時,才發現原來一切已經到了結局。他將要背著這些東西一輩子走下去,心裏就隻剩下苦。
但是金浪軒是誰,他留給自己遺憾和懷戀的時候,永遠都是那麼的精簡。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9點,於是率先轉過身,向大門走去。他們剛剛走到倉庫門口,就看見傑米和幾個人向這邊走過來。
金浪軒皺了皺眉,傑米連忙跑過來說:“老大,我們過來是因為9點已經過好幾分鍾了,你們還沒有出現,所以過來看看。”
金浪軒又說:“那邊的,還沒有一個人回來嗎?”
傑米點點頭。
金浪軒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想,他們8點半動手,這樣的襲擊,10來分鍾的事。一開始約定的是9點在這碰麵,從林丹家到這裏需要20分鍾。時間充足,他們不到的原因隻有一個了,那就是被人幹掉了。
金浪軒和兄弟們來到碼頭,上了實現傑米已經準備好的船。金浪軒開口道:“等五分鍾,如果還看不見他們就開船。”
雖然他已經知道那十五個人回來的希望渺茫,但是為了做做樣子,給人很講義氣的老大形象,還是等了五分鍾。
過了五分鍾,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金浪軒下令開船。一艘豪華巨輪,駛向黑黝黝的大海。
金浪軒站在甲板上,看著前麵的大海。已經入夜了,海麵上一片漆黑,隻有海風無聲的叫囂著,吹動他的發他的衣袖他的身體,甚至連他的靈魂也似乎被吹的晃了晃。
他剛剛洗了澡,換了衣服,抹去了藍思留在他身上的血跡。頭發還沒有幹,海風帶著冷氣,寒意從頭向下侵入。
燈塔在遠處發著跳動著,迷茫的燈光襯得夜格外的又黑了幾分,海浪在輪船的傾軋下嘶吼。金浪軒閉上眼睛,感受著強勁的海風,卻這麼也吹不動自己腦子裏藍思的臨死前的表情和話語。
“金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如此艱澀,讓人難以咽下,埋下腦海,金浪軒不喜歡藍思,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但是不代表他們沒有感情。她愛他,她一直在等他,她曾經深愛他,這樣他的心觸動,甚至感動,相信,並使它成為自己的一項責任。
現實裏,男人總是這樣的,如果相同的場景換成是女人,充其量感動之後,留下兩滴淚來,那感動便隨著淚水去了,但是男人不一樣,他們也會感動,但是不會流淚。
如果女人運氣好,遇見重情重義的男人,便會把這情誼默默的記在心裏,漸漸的成為腦子裏的一個血塊,死都拿不出來。當然如果運氣不好,遇見薄情寡意的,這感動,便會成了腸子上的一塊石頭,日子久了,便會被千方百計想方設法的把它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