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浪軒又從口袋裏掏出那銀鐲,一邊向藍思的手上戴,一邊輕柔的說:“藍思,鐲子在這裏,帶好了,我們就走,好不好?”
藍思的目光還是沒有離開金浪軒的臉,任由金浪軒把手鐲套在她僅有的一個手臂上。
她的手冰涼冰涼的,像是沒有靈魂的大理石,金浪軒給她帶好鐲子,就扶著她想讓她站起來,藍思卻突然抓著金浪軒用力的手說:“金哥哥,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去紐約,我一直在等你。”
她看著金浪軒,繼續微笑著,眼裏卻有淚不停的滑下來,金浪軒早已停下了動作。
她好像不知道有眼淚落下來似的,聲音依然甜美:“我躺在病床上,醫生讓我不要動,但是天很黑了,你還沒回來,我怕你忘了我的病房號,就站在醫院的走廊上等你。我一直等,一直等,天黑了又亮了,你還是沒有來,還是沒有回來。”
她放開金浪軒的手,又轉過頭,臉貼著地麵,慢慢的說:“後來,我暈倒了,醫院上的地板真的很冷,我冷的就不想醒過來。但是最後,我還是醒過來了,病床前隻有袁兵陪著,醫生說我發燒,傷口感染,要把左臂切下來,但是我想我的手臂沒有了,那多醜呀,你一定不會要我,我首先想到死,去死,我那時候真想死。”
“我不同意做手術,袁兵就求著我扒著我讓我同意做手術,他住在醫院,藍騰不原諒我,他就每天照顧我,變著法的讓我高興。還說以後一定拿槍指著你的腦袋讓你娶我。”
金浪軒全身僵硬聽著藍思的話,連藍思伸到他腰間的手都沒有發現。藍思從金浪軒腰上把槍偷偷的摸了出來,放進自己的懷裏。
她的眼淚倒是沒有流了,嘴角向上翹著,好像在回憶甜蜜的往事,繼續說:“有一次,半夜我忽然想吃你以前給我買的那種棉花糖,他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睡覺,我撿起地上的鞋子仍在他身上。他馬上就跳起來緊張的問我怎麼了,我說想吃棉花糖,他沒有猶豫,就跑了出去。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他拿著一大朵棉花糖站在床頭看著我。”
“後來,藍騰讓我結婚,我不願意,就說要和他結婚,他聽了,高興的幾乎瘋了,請他的那些朋友大吃的一頓飯,說他自己走****運了。後來,我又說婚後分居,他也沒有強迫我,沒有怪我。上次我讓你救他,不過是為了還他的情,見見你而已。你殺了藍騰,為了讓我心裏好過,他就去暗殺你。他知道自己會失敗,會死,他說給我一個機會。”
“他一直都陪著我,想著我。這次,金哥哥,我想去陪他。”金浪軒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聽見砰的一聲,殷紅的鮮血爭先恐後的從藍思的身體裏跑出來,向四周奔去。
金浪軒直愣愣的見著那些鮮血四處流散,他腦子裏白茫茫的一片,隻剩下,藍思悠悠的一句話“金哥哥,我一直在等你”。周圍的人也都反應不過來,有點傻的看著這場變故。
過了一會,有鮮血流到金浪軒的鞋子上,金浪軒才受驚似的跳起來,來藍思抱著就想向外走。
但是,藍思卻把她全身都死死的趴在地麵上,任憑金浪軒怎麼拉動都不在動彈。她的雙腿死死的和剛剛綁她的柱子纏繞在一起,她的手指用力的插進了土地裏,金浪軒拉著她扯著她求著她放手,她就是不放。
她們掙紮的一時間,鮮血飛濺,金浪軒隻覺得滿目鋪天蓋地的紅。金浪軒不敢用太大的力氣,怕傷到藍思,又怕加重她的傷勢。
周圍的人都站在一旁,麵麵相覷。金浪軒沒有辦法,隻好放手,他身上帶著血,臉上沾著血,手上也沾滿血,對著那群人大吼一聲:“還不快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