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又到了分別的時候,慕容瑾瑜把寧亦雙送到門外。兩人並肩而行,卻都默不做聲,慕容瑾瑜是因為性子本就如此,寧亦雙卻是因為心中有事。
偷眼打量著慕容公子溫潤如玉的麵容,每一次分別後,都要經過一陣漫長的等待才能再見,寧亦雙不是那種自哀自憐的深閨小姐,但也做不來現代一些女子的熱情豪放,特別是麵對這樣溫文爾雅的男子,她總擔心自己的言行舉止,會讓他覺得輕佻、粗俗。
感情隻能放在心裏憋忍著,一點點醞釀,發酵,每一次別離,都覺得心中的喜歡更濃烈一些。她知道現今的自己配不上慕容公子,卻在不知不覺中淪陷,喜歡他溫潤的笑容,喜歡他身上庸雅的氣質,喜歡聽他侃侃而談學識淵博的樣子……
喜歡他的一切一切,甚至他病弱的身子,也讓她憐惜不已。
兩人就這樣走著,很快就出了院子,來到門前,寧亦雙忍著心中的失落,努力擠出一抹笑容,站定,望向慕容公子:“公子我回去了,你好生保重身子。”
慕容瑾瑜溫笑著點頭:“好,你路上也當心些。”
一直很喜歡看慕容公子的笑容,覺得那是世間最好看的風景,可是就在這一刻,寧亦雙忽然覺得不想看這笑容了,她心裏在拉扯,在難過,而他怎麼可以無事人一樣笑著把她送走。
她喜歡他,難道他對自己一點點感覺都沒有嗎?
寧亦雙別開頭,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
寧亦雙往前走著,步伐極慢,她在等,可是讓她心傷的是,她走得那麼慢,一直走到馬前,身後也沒有聲音傳來。
拉著韁繩,寧亦雙轉頭望去,還是不甘道:“公子,我走了,你保重。”
慕容公子還是之前的表情,手抬起朝她揮著。
寧亦雙心跌到了穀底,拉著韁繩,夾緊馬腹,輕喝一聲,馬便載著她朝著山下奔去。
望著寧亦雙的身子一點點變小,慕容瑾瑜麵上的笑容漸消,最後整個麵容凝住,看著寧亦雙消失的方向,轉身,緩緩道:“護送她回城。”
慕容瑾瑜話音剛落,兩個黑色的身影,便朝著寧亦雙離開的方向追去。
寧亦雙夾緊馬腹,一口氣跑開了好遠,待氣順了,讓馬停下的時候,已經快上官道了。轉頭,望向半山,早沒有了那白色風雅的身影,連草屋也是看不到的。
寧亦雙幽幽的舒了一口氣,倒是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負氣了,如果公子有說讓她明日再來,她豈不是錯過了。收回頭,望向遠山,寧亦雙有些泄氣,明明他們在一起相處融洽,為什麼他就是不說讓她有空常來呢?
這一日,寧亦雙和慕容公子在山上清閑愜意,而賈府卻因為她的離開,隴上了一層陰雲。
賈府偏院,一個雍容華美的婦人端坐在主位上,一身的珠光寶氣和破敗的屋子極不相稱。“夫人這就是你的親戚,目無尊長也就算了,還滿嘴謊言,昨夜說身子不適,連我也請不動,今日倒是能耐到騎馬出府了,如此沒有教養,真不知道是隨了誰?”柳姨娘鄙夷的望著坐在她左手邊的陳秀姑,話語極其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