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紫眸子裏的光亮熄滅了。
這點,被龍昭庭捕捉到了,他怔了一下,很快恢複神色,衝沈清水點了點頭,走到上官紫跟前,問:“丫頭,傷勢如何?”
“好多了。”上官紫回答說。
“換過藥了?”
“清水已經幫我換過了。”上官紫點了點頭。
“回軍營的時候,在河邊的草叢中發現的。是三七根和綠冬子,能收斂傷口,來,喝點。”
“謝謝師父。”見龍昭庭一身戎裝,身上還有些許血跡,想必是一回營區就趕去煎藥來看她了,她一陣感動,含笑看著龍昭庭。
“傻笑什麼。張嘴。”龍昭庭吹了吹,細心地給她喂藥。
她很聽話地張開嘴。
江南一旁偷偷地樂。
沈清水雖然唇角帶笑,目光卻是羨慕的。
藥還沒喝完,上官紫突然問:“師父,這柔夏一戰打得如何?”
龍昭庭收回湯勺,遞給江南,伸袖抹去她嘴角的藥漬,說:“本來今晚之前可以拿下柔夏京都,可半途翊軒收到一封信,下了令撤兵回來。”
“是什麼信?將軍沒告訴你嗎?”
龍昭庭搖了搖頭,說:“是軍機要密,我畢竟不是軍營中人,不方便看,也不方便問。”
上官紫哦了一聲,不吭聲了。
龍昭庭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清水,說:“丫頭,寧王的事,那玉佩中的秘密,是有人給改了,這事你暫且不必放在心上,那密令,聽羅忠說,蘇婉蓉臨死之前藏在一個地方,我和清水明早啟程,利用武林關係,幫你找到密令,這段期間,你可要安心養傷。別再讓自己這一個窟窿那一道傷痕的。知道嗎?”
上官紫一想到龍昭庭又為自己的事奔波去,有些難過,說:“師父,我想,那密令,用不著了,我們隻要掌握皇後和寧王造反的證據,一樣可以將她繩之以法。”
龍昭庭並不這麼想,說:“寧王是皇上的同胞手足,可皇後畢竟是燕國人,寧王造反,皇後一直屬於幕後指使,可到時若失敗,定會反咬寧王一口,加上皇上考慮到與燕國是友好之邦,必定會對皇後網開一麵,活罪難逃,死罪可免。有密令在手,才更有把握將皇後繩之以法。”
龍昭庭說的很有道理,上官紫細想過後,點了點頭,說:“那,師父,你和沈姑娘,要萬般小心。”
龍昭庭報以她一個淡淡的微笑,點了點頭,看沈清水一眼,離去。
沈清水也跟著出了營帳。
江南出去相送。
一會,江南回來了,收拾著屋裏的東西,嘮叨著說:“你看看,師父對你多好,好的我都羨慕地不得了,你呀,好好的南瓜不當,非當那上趕著猛漲的南瓜花。還趕上薑翊軒是隻兔子,你這南瓜花還樂嗬嗬地去喂人家兔子。”
江南自顧說著,沒有聽見上官紫的回應,繼續說:“怎麼,覺得我說的沒理呀?”還沒聽見回應,停了手中的活兒,轉身看上官紫,卻看見上官紫在那裏發著怔。
江南問:“我說什麼你沒聽呀?”
上官紫怔怔地問:“他怎麼沒來?”
江南問:“誰?”
江南問過就明白,上官紫問的那個他是誰。鼻子裏哼了一聲,說:“我不是說了嗎?人家是兔子,是隻擺譜的臭兔子,專等著你這南瓜花自己上門喂去。”
上官紫不說話,在細想江南的話,想了會,起身,往營帳外走去。
江南問:“你去哪?”
上官紫回過頭來,一笑,說:“還能去哪,喂人家兔子去。”
說罷,扭頭出了營帳。
江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喊:“你有點骨氣行不行?光有傲氣沒骨氣,真被你氣死了。”
說著,放下手中的湯碗,追了出去。
江南追到薑翊軒營帳門口,被馬小俊一把拉走。
“幹什麼?”她不爽地瞪馬小俊。
馬小俊噓了一聲,指了指營帳內。
帳內燈火將兩個人影倒印在白色的帳布上,兩人對立著,看不出是深情凝視,還是仇目相對。
江南悄悄地掀起營帳一角,馬小俊拍掉她的手,拉著她就離開。
營帳內。
上官紫屏息看著薑翊軒。
炯然精銳的雙眸閃著湛然的睿智,卻又深邃若海的不見一絲情緒波紋。
讓上官紫不由間對他那種天生威勢感到敬畏。
他是俊朗又懾人的!全身上下每一線條全剛硬得不見任何柔軟溫和。濃眉銳目已經夠迫人了,再見那高鼻下冷硬的唇線,更助長了男子無情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