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乎這個人的還有Lisa。Lisa說得沒錯,她是在逃避。她越是渴望得到,就越是害怕相逢,越是極力逃避,就越是無法忘卻。和林瀟訂婚,隻是為了把自己逼上絕路,這樣才能斷了自己的念想。如果說她的內心沒有後悔過,那是不可能的,而這後悔,在她見到啟明的那一刻,變得更加熾烈,灼燒著她的心。
訂婚儀式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著,林瀟每天都要詢問她這事那事的,可她根本沒有心思管這些事,全都由著林瀟去辦吧。
醫院裏關於副院長訂婚的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這次訂婚又是在醫院的報告廳裏舉行,嘉賓和媒體的請帖已經發出去了,這更是讓大家無比期待了。
“你們看到了嗎?報告廳裏已經裝飾一新了!看來這次訂婚儀式很隆重呀!”陶醫生笑眯眯地說道。
“那當然啦!”許醫生望了望陶醫生,說道:“你也不看看,誰和誰訂婚呀?”
“友誠醫院的副院長和厚德醫院的董事長!”陶醫生笑了笑說。
“這不就對了?都是大咖,還不隆重?”許醫生笑了笑說。
“可你覺不覺得,我們副院長配不上人家董事長嗎?”陶醫生壓低了聲音說道。
許醫生四下裏望了望,湊近了陶醫生,說道:“這話你可不能到處說!不過的確是配不上的!”
“地位配不上,學曆配不上,還離過婚!”陶醫生朝許醫生眨了眨眼,說道:“我就在辦公室裏說說。”
啟明坐在座位上,什麼話也沒說,可心卻在滴血。他們的訂婚儀式越臨近,他就越發的痛不欲生。
正在這時,Lisa來了。她望了望坐在座位上的啟明,咳了兩聲,問道:“身體好了?”
啟明望了望Lisa,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說道:“比昨天好多了。”
“何醫生,你是生病了嗎?”陶醫生望著啟明問道。
啟明想了想,說道:“恩。”
“我說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呢?”陶醫生不無關切地說道:“要是有什麼事,就讓我來幫你做吧!”
“是啊!”許醫生連忙說道:“你可別硬撐著,有什麼事就跟我們說。”
“謝謝!”啟明微微地笑了笑,可他哪裏能笑得出來呢?
這一天似乎過得很慢,直到挨到了下班,啟明才拖著疲憊的心回家了。
“咚咚”一陣敲門聲,啟明緩緩地抬起眼皮,慢慢地向門邊走去。
原來是Lisa。她一整天都在擔心著啟明,生怕他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來。
Lisa望著啟明,不無心疼地說道:“不就是訂婚嗎?怎麼?天要塌下來了?”
啟明沒有說話,對於他來說,這是比天塌下來,還讓人絕望的事情。
Lisa頓了頓,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也不用天天掛在臉上吧?不知道的人也就罷了,知道的人也是會擔心你的。”
啟明望了望Lisa,說道:“對不起。”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隻是一廂情願地擔心你。”Lisa望了望啟明,歎了口氣說道:“這是春夏的地址。”
啟明一臉驚訝地望著Lisa,她怎麼會有春夏的地址?
“不用問我為什麼,反正去不去隨你。”Lisa一邊說道,一邊把紙條塞到啟明手上。
啟明望著手裏的紙條,又望了望Lisa。
Lisa不想看到啟明這般痛苦,於是轉身就走。門關上了,她的眼淚卻流下來了。她靠在門的背後,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了,直到聽見啟明離開的聲音,她才明白什麼叫心痛。
啟明緊緊地抓住春夏的地址,他已經來不及遲疑,便迅速地跑到樓下,攔了輛車,前往外灘。
他來到春夏住的賓館,卻遲遲不敢按響門鈴,好不容易抬起的手又縮了回去,可想到春夏明天就要和副院長訂婚了,他還是決定按響了門鈴。
春夏聽到了門鈴聲,會是誰呢?
她開了門,隻定定地站著,不敢發出聲音,她怕這隻是幻覺,她一出聲,便沒有了。可她分明看到了啟明,他的眼睛裏透露著無盡的緊張與渴望;她分明聽到了啟明的呼吸聲,那急促的呼吸聲侵蝕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啟明,是你嗎?”春夏望著啟明,低聲地問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啟明會來找她,她以為這輩子都和啟明無緣了。
“春夏,是我!”啟明說著,衝上前去,緊緊地抱住了春夏。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此時此刻,他不想失去她;今生今世,他都不想失去她。
那一刻,兩人的淚仿佛交織在了一起。
月,在宛若薄紗的光影中,展露著自己的身軀,雲,將月緊緊地纏繞,輕嗅著她的芬芳。升起時,她會在廣袤的夜幕上劃一道玲瓏的曲線;墜落後,她又在冰冷的海麵上燒一尾明媚的火光。雲卷雲舒,月圓月缺,那是凡人不知的雲與月的歡愉,卻成就了這星空下最無情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