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最無情的一夜(1 / 3)

唯一真實的樂園是我們已經失去的樂園,唯一有吸引力的世界是我們尚未踏入的世界。而對於秋冬來說,失去的已無法回頭,尚未踏入的也永遠無法踏入,這樣的絕望你能體會嗎?

秋冬不知道自己在監獄裏待了多長時間,隻知道這輩子都得待在這裏,再也出不去了。她望著那扇透著光的小窗,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有一次,她追著春夏和越群,跑著跑著,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春夏和越群轉過身,越群走到了她的麵前,向她伸出了右手,微笑著說:“我可以做你的哥哥。”可她並不希望越群做她的哥哥,她想像春夏一樣,和越群肩並肩的玩耍,而不是做他的小妹妹,便一把推開了越群的手,說到:“我不要你做我的哥哥,我自己能站起來!”說著,她便自己站了起來,盡管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盡管她的腳依舊疼得鑽心。

可命運就是這樣愛捉弄人,她不要越群做她的哥哥,可越群偏偏就是她的哥哥。

想著想著,她突然笑了起來,可那笑裏摻著悲傷與絕望,轉瞬她便哭了。

“樊秋冬,有人找你!”獄警在門外喊了一聲。

秋冬揉了揉眼睛,想著無非是林月夢和吳為山,可她已經不想再看見他們了,便回了聲:“不見!”

誰知獄警又補充了一句:“那人說是你哥哥!”

哥哥?秋冬的心緊緊地揪在了一起,她緩緩地站起了身,雖然相見也隻是淚流滿麵,但她覺得自己是虧欠越群的。

越群已經來到了接待室,見秋冬出來了,便站起了身。她低垂著頭,拖著疲憊的身子,緩緩地走來,然後坐在了越群麵前。

越群定定地望著她,蠟黃的臉上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眼睛腫著像是哭了好幾輪,過了好一會兒,越群這才坐下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人都沒說話,隻是麵對麵地坐著,卻再也無法觸及彼此了。

“秋冬。”越群突然開口了,可心卻痛得說不出話來,隻是哽咽著:“你在裏麵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勞動……”

秋冬低著頭聽著,可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從沒有這麼後悔過,可人生已無法重來了。

越群不知道說了多久,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隻是一邊哭一邊說。

時間到了,獄警帶著秋冬,準備進去了。

就在即將轉身的那一刹那,秋冬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哥”,仿佛這輩子再也不會見麵了,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

越群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泣不成聲。

生命竟是如此殘酷,容不得你停留,也來不及去後悔,隻能用餘下的生命,去救贖自己犯下的錯。

白秘書已經趕回了上海,得知春夏明天就要訂婚,急得不知該怎麼辦好。

“董事長!”白秘書望著春夏,無比緊張地說道。

“怎麼了?”春夏望了望白秘書,問道:“啟星怎麼樣了?”

“隻是燙了點兒皮,已經給她塗過藥膏了。”白秘書說道:“倒是董事長,怎麼要這麼快訂婚?那副院長用得著這麼急嗎?”

“他媽媽已經給我們算過生辰八字了。”春夏笑了笑說道。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要算生辰八字?”白秘書一臉不解地說道:“要是擔心八字不合,就不要訂婚了!”

“可算出來的結果卻是出人預料的好。”春夏望了望白秘書,說道:“他媽媽說說我們倆不僅應了‘天作地和’之‘和’,還有著‘誌同道合’之‘合’,‘和’上加‘合’,宜早日成婚、綿延子嗣。”

“還有這種事?”白秘書不禁詫異道:“我就看不出來,那個離過婚的副院長和我們董事長有什麼合的,明明就是他高攀了!”

春夏聽了,也隻能在心裏歎口氣,她實在不想讓白秘書擔心。

“反正我是不讚成董事長和那個副院長訂婚的。”白秘書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現在取消訂婚,也還來得及。”

春夏笑了笑說道:“訂婚是大事,更何況這還涉及到我們厚德醫院的利益,哪是想退就能退的?”

“訂婚又不是結婚,根本就沒什麼法律效力的!”白秘書望了望春夏,說道:“我們厚德醫院不靠他,也能在上海發展。”

“白秘書,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春夏笑了笑,說道:“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醫院比自己更重要。”

“董事長!”白秘書不無擔心地說道:“那也得找個自己愛的人呀!那林瀟根本就配不上你!你這麼委屈自己,我實在是看不過去!”

春夏笑了笑說:“找個自己愛的人,說起來容易,找起來難呀!”

白秘書見春夏心意已決,便沒再說話,默默退下去了。

春夏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的一片繁華,內心卻是無比的空虛。

白秘書說的話未必沒有擊中她的心,可她不想表露出來,讓身邊的人擔心。她何嚐不想找個自己愛的人,隻是這個人已經不可能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