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來的警察帶隊的就是是警察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長劉大炮,快五十的人了,溜圓的腦袋上已經謝頂,沒幾根毛了,但是濃眉下一雙眼睛烔烔有神,笑起來也帶三分凶相。此刻他正在天府分局的辦公室裏握著分局局長的手,扯著大嗓門說:“謝謝了哈!我們市上的領導害怕其他人來你們不移交喊我必須親自來,龜兒子,這麼熱的天,還逼到老子穿警服,嘿!走了,改天到我們那兒來,我安排!我這就就把那三個雜種押回去複命。”
“哪個是雜種?”
隨著問話聲,劉衛紅戴著白涼帽跨進了辦公室,走到了胖篤篤的劉大炮旁邊,剛跟劉大炮握完手的分局局長一見劉衛紅就臉上堆滿了笑容道:“衛紅,大小姐,你咋有功夫轉到我們這兒來了?”
劉衛紅還未答話,剛才被她質問的劉大炮滿臉不悅地瞪著她正想發作,分局長看在眼裏,立刻打圓場道:“劉局長,這是劉記者,你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嘿!”
劉衛紅的臉色是不認同五百年前一家的說法,她義憤填膺地繼續質問劉大炮:“你憑啥說那三個人是雜種?就算他們是犯人也有被尊重的權利,這是人權,你一個警察就這個素質啊?”
劉大炮平時除了碰上比他官大的,都是唯我獨尊,容不得別人對他有半點不敬,毛火了就亂罵,今天是想到不在自己地盤上已經夠忍耐的了,現在又被劉衛紅用教育的口氣洗涮,炮筒子脾氣立刻爆發了,他指著劉衛紅鼻子尖吼道:“你媽的你一個小記者敢教訓我?你牛屌呢?老子、、、、”
“啪!”
劉大炮的炮還沒放完,黃黑的肥臉上已挨了一記耳光,火辣辣的痛,痛得他嗷嗷叫罵要還手,說是遲、那是快,看上去十分斯文的分局長突然張開雙臂象鐵鉗一樣挾住他說:“冷靜!冷靜!劉局長冷靜,她是劉愛民省長的千金。”
劉大炮挨打後渾身燃燒出的怒火像被一桶冷水從頭淋到腳底一樣熄滅了。他猶如遭雷擊一般地癱了,兩眼發花地望著昂首挺胸地怒視著他的劉衛紅,這女子瓜子臉脹紅似桃花,眼如深潭,那身純白色的打扮把她的身段襯托得十分性感,又透出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要在平時,劉大炮會心生淫意,盤算著如何把她搞到手,但是現在無論如何他都沒這份心思了,隻是半張著嘴在心裏哀歎:媽喲!我咋遇到她了?真的哇假的嗬?
分局長看出了劉大炮的疑惑,拉著他後退到牆邊沙發上坐下又貼著他耳朵說:“千真萬確,你最好給她道個歉。”
這下子劉大炮傻了,腳也軟了。教授出身的省長劉愛民雖然已經在省城北邊的鳳凰山公墓安息了,但是現在執政的很多人包括S市的錢江都是劉愛民培養提拔起來的,對愛民書記留下的千金小姐自然就嗬護有加了,誰招惹了她不是自討苦吃?劉大炮知道糟糕了,如果劉大小姐告到省裏去,隨便搬一個她父親栽培過的領導出來都足以壓死他一個區縣市的小小副局長。他現在是代理主持工作,就是因為想把代字去掉,從長期在家養病的局長手中奪過權柄,他才巴結市長身邊的紅人汪昊,對汪秘書汪主任的指示都忠實照辦。今天也是按汪昊的指令親自來省城押張昂他們回去,計劃是以擾亂公共秩序罪逮捕起訴,關他龜兒幾年免得在外頭天天跟政府作對。沒想到遇上了惹不起的劉大小姐,平時出口成髒搞習慣了的劉大炮挨了一耳光還過不了關,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按分局長的建議給劉大小姐道歉時,劉衛紅已從白色短褲屁股包裏扯出手機,退到對麵牆邊沙發上坐下去,美腿一蹺,開始打電話,劉大炮一見,頭都大了,曉得要遭貓抓糍粑脫不到手,弄不好就帽子都要耍掉,立刻用眼神向已經鬆開他的分局長求救,分局長趕快走到劉衛紅身邊哈著腰問正在翻電話的劉衛紅:“衛紅,不著急嘛,你跟哪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