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微微愣怔,被雲萱噎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捏緊了拳頭又鬆開,憋著火擦著雲萱的肩膀悶不吭聲地走了。
出來打醬油的喻安菲看到如火如荼的這場麵,完全怔住了,傻站在門邊,愣是沒敢搭腔。
雲萱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眼淚順著鼻尖流了下來。
喻安菲頂著被炮轟的風險,忐忑地移到雲萱旁邊,輕輕拍打她的背,安慰道:“萱萱,你不要哭啊。”
喻安菲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幹眼淚,抬頭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說:“我沒事,才不給你機會嘲笑我。”
喻安菲仰天長歎:“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雲萱打從心裏把自己唾棄了千遍萬遍,都怪她演技拙劣,又想扮演壞人卻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中午,大家約好準備去登山的。
三月的天氣還沒有回暖,初春的風還是有絲絲涼意。雲萱後悔沒有多穿點出門,現在想回去拿恐怕也來不及了,凍得跟狗一樣,真是欲哭無淚啊!
江敘斜瞥了雲萱一眼,解下圍巾,馬馬虎虎地掛在他脖子上,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一言不發地徑直走過去,彎腰鑽進了麵包車裏。
雲萱的鼻子有些發酸,剛鬧完矛盾,轉身依然對自己好的人恐怕隻有江敘那個大傻子了吧,恃寵而驕這個詞形容自己再貼切不過了。雲萱用力地眨了眨被風吹得幹澀的眼睛,是不是恃寵而驕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別人不會明白的,那人更不會明白。
喻安菲拍了雲萱屁股一下,“傻愣著幹什麼,傷春悲秋呢?還不快上車!”
“哦,好。”
一路上,江敘都沒有說話,戴著耳機,靠在窗戶邊閉上眼睛,眉頭微微蹙著。雲萱也默契地沒有開口,靠在喻安菲的肩膀上,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平時不到目的地,鬧騰三人組嘴巴不會停的呀,更別說睡覺了。徐俊西意識到氣氛有些古怪,轉過頭壓低了聲線問還睜眼的喻安菲:“怎麼了,這是?”
喻安菲攤攤手,輕聲回答說:“你還不讓人家睡個覺啊。”
徐俊西摸摸後腦勺,難道是自己多慮了,可能是沒有他們的吵鬧聲,一時半會兒適應不過來吧。
車開到了半路就拋錨了,隻能打電話讓拖車公司來把車拖去維修站。大家登山的興致都沒有了,一起坐公交灰溜溜地回到了公寓裏。
到了晚上,崔錦程一進臥室門,就看到江敘穿著睡衣,趴在桌子上,把臉埋在臂彎裏。
“嘿,怎麼趴這兒睡了?”
江敘聽到聲音立馬立起來,腦子亂成一團亂麻,想整理卻無從下手。滿腔的鬱悶得不到發泄,怎麼看也知道崔錦程不是一個好聽眾,事到如今,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唉~我都快煩死了。”
崔錦程一聽立刻幸災樂禍起來,兩眼放光,壞笑著說:“哦?有什麼煩心事說來讓我開心開心?”
果然死馬是醫不活的。
“你覺不覺得最近雲萱不太不對勁?”
崔錦程仔細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兒,話變少了,也不活蹦亂跳的了。以他多年的經驗來分析,雲萱妹子多半是喜歡上某個小哥哥了。於是乎,斬釘截鐵道:“肯定是談戀愛了唄。”
“不可能。”江敘想都沒想就否定掉了崔錦程的猜測,“如果她談戀愛了,應該滿麵春光,開開心心的才是。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心情低落還喜怒無常的了。”
江敘不以為然地嘁了一聲,“說的好像你跟個情聖一樣。”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崔錦程點點頭,若有所思:“有道理,那萬一她喜歡的人不喜歡她,可不就心情低落了嗎?”
江敘恍然大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啊!難不成雲萱真的有喜歡的人了?不能夠啊,如果有喜歡的人,她一定會對自己說的。她的那句就是怕你明白所以才什麼都不能說,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喜歡了不該喜歡的人,才怕和自己說?尼瑪,信息量太大,腦容量不夠用啊!
江敘腦子攪成一鍋漿糊,崩潰了一般緊緊抱住崔錦程,同時伴有假哭聲,“錦程啊,我該怎麼辦才好?”
崔錦程有點招架不住,恨不得一巴掌給他劈暈過去,“哎哎哎,你冷靜點,快給我放手,小爺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這時,門外傳來玻璃杯碎裂的聲音,江敘立刻豎起了耳朵,鬆開崔錦程跑到門口探個究竟。
“阿萱,你怎麼起來了?”
雲萱神色略微慌張,不敢去看江敘的眼睛,蹲下身一邊撿玻璃碎片,一邊回答道:“我想喝水,剛巧路過,打擾了。”
雲萱嘶的一聲,一不留神手指被玻璃給劃破了,本能地將手指放進嘴裏,吸吮流出來的血,嚐到一股鐵鏽味,皺了皺眉頭。
江敘抓住雲萱的手,“讓我看看,怎麼這麼不小心?”
血從指頭冒了出來,情急之下,江敘沒想那麼多,低下頭吮了吮她的手指頭。
尷尬得手足無措,耳朵像著了火一般,燙極了,熱度迅速蔓延到了臉上,滿臉通紅。電視劇裏總被自己吐槽的狗血橋段竟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完全傻眼了,有木有?
“咳咳……那個江敘啊,我沒事的。”雲萱抽回了自己的手,傻笑道:“啊哈哈,都這麼晚了,趕緊洗洗睡吧,晚安!”
垃圾清理工作也顧不上了,這個地方太危險,空氣裏都是難以抵抗的危險味道,如果不趕快逃走,雲萱怕自己會受它蠱惑,那句我喜歡你就會不自覺的說出來。進一步,是萬丈深淵還是柳暗花明,她雲萱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