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看著魔術師手中的道具是撲克牌,想了想,便大大方方地走上了舞台。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話是誰說的來著?”心中暗討著,那邊已經把整個魔術需要他幫手的部分講解清楚,並遞上一副剛開封的撲克牌,入手是熟悉的感覺,文人笑得越發開心了。
魔術師繼續賣力地渲染著這節目的神奇之處,聲明自己不會碰觸文人選出的牌,隻通過心靈力量便可以感知並將牌麵上的花色與數字拓印到一卷差不多有4開大小的紙上,說完用一束黑色的布帶將自己的雙眼蒙住,並示意魔術可以開始了。
文人按照指示將撲克洗好,從中抽出一張方塊2,展示給台下的觀眾,然後小心翼翼地藏起來。
少頃,魔術師自行取下遮眼布,“選好了麼?”一邊詢問,一邊從道具車的紙疊中看似隨意地摸出一張白紙,展示後當著所有觀眾的麵卷成一束,“麻煩你把另外一隻手放到我的手上。”他盯著那張被選出的撲克,攤開空著的左手說。
文人立刻顯出為難的樣子,吱嗚了兩聲,見沒有效果便要求道:“能不能給我一個話筒。”
“沒問題!”魔術師笑了,“看來我們的新朋友還是有些緊張。”
大抵是這表演者確實是有些身份的,所以一旁嚴陣以待的工作人員不用吩咐,已經送過一個話筒到文人手中。
文人試了一下麥,“跟大家說聲對不起,不是我不配合,實在是我個人有點潔癖,不能跟陌生人有什麼皮膚接觸。”說完,他轉向魔術師,“要不這樣,我把手放在您背後可以麼?”
“noproblem!”表演者攤手聳肩,以示自己的大度。
於是,魔術師將身子微側過來,文人馬上將手按在了他的背上。之後,表演繼續,在長達半分鍾的沉默與感應後,魔術師沒有再吊觀眾們的胃口,以一個非常利落的甩臂動作展開了手中的紙卷。“讓我們一起來見證奇跡!”——兩個大大的菱形規整地縱列於紙上,正是那張放大了的方塊2。場麵在答案揭曉的刹那引爆,台下掌聲更是經久不絕。
“哇塞,你怎麼做到的?”文人大喊,說完,還不忘激動得把手中的牌翻過來再次展示給大家看。“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他繼續拿腔拿調地在舞台上狂呼不止,可台下卻慢慢冷了下來,因為大家看到文人手中拿著的明明是另外一張牌,之前的方塊2早已經不知去向。
跟隨著廣大觀眾的異樣,文人後知後覺般翻轉了手中的牌,然後他的臉上便展示出一種極盡誇張和做作的表情,配合上歇斯底裏的怪叫:“怎麼會這樣!”“明明是騙子2了呀!!明明是騙子2了呀!!”這聲音經過麥克風的加強,震得整個舞台都開始煙塵飛揚了。
在文人的家鄉,撲克牌中的方塊花色也被叫做片子,倒是與“騙子”諧音,這次文人在這上麵做文章來惡心別人,純粹是因為一時急智,也想不出更好的手段了,要是給他點時間準備和設計,文人相信這場表演肯定會有趣十倍不止。
雖然台下基本沒人明了這轉瞬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以及其中更深層次的含義,但文人自己卻開心得不行,因為他用餘光看到,自己身側幾步之遙的藍衣魔術師已然從茫然變成了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隻是為了保持自己的風度沒當場發飆,既然明了對方接收到了自己的惡意,那就該急流勇退了。於是,文人趕忙轉身對著魔術師深深鞠了一躬,“您太睿智了!”說完不等對方反應,已經三步躥到台邊,將手中的麥克風往某位助理懷裏一塞,分開人群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在文人走出商場正門的時候,背後遠遠傳來了一陣哄笑聲,他知道,自己拿口香糖粘在魔術師背後的“片子2”被大家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