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煌微微抿唇,他態度放的極坦蕩光明,而皇甫帝琰卻是平靜的,平淡的,就這麼自然而然,毫不刻意。相較之下,他的光明反而顯得有些矯情。他隻遲疑了一瞬,便微笑道:“得昱王爺一言之褒,孟承煌幸甚!但王爺之斷言,未免為時過早,棋未走到最後,又有誰知鹿死誰手?”
皇甫帝琰嗯了一聲:“那就下下看。”
孟承煌的神色微微一僵,隨即迅速恢複自然,他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對手,好像他的態度如何,言辭如何,對他絲毫沒有影響,他就是他,他所思所為便如日月昭昭,即使在敵人麵前亦無絲毫隱瞞……在這樣的人麵前,所有的勾心鬥角,言來語去,似乎變的全無意義……孟承煌勉強微笑道:“王爺真是惜言如金。既然如此,那我便多說幾句……裕州之事,我已知曉,京城之事,我也不瞞諸位,甚至蘭遙在冒充我調度我熾明教人馬,亦在我的算中,並不意外……”
容萱坐在一旁,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與有容焉,她與孟承煌見麵的次數不多,卻對他這種聖人般的光明氣度印象頗深,亦曾為此屢屢感歎。直到現在……在皇甫帝琰事無不可對人言的至情至性麵前,這種打造完美的光明氣度,便如贗品遇到了真品,竟瞬間變的狼狽不堪。
孟承煌停下來,等他回答,明明是試探,麵上卻全是溫雅。皇甫帝琰便道:“裕州之事,你未必盡知,京城之事,本王了如指掌。”
這話中,透出了強大的自信,偏生,又有著最堅實的底氣……孟承煌麵上實在有點兒掛不住,冷聲道:“這不重要。”他轉向容萱:“萱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皇甫帝瑨是你的敵人。”
容萱道:“教主,皇甫帝瑨的確是我的敵人,但是他現在已經命不久矣,再多的怨恨,亦將不複存在。”
孟承煌漸漸失了耐心:“萱兒,我不想瞞你……此時寶座上之人,無掌管天下之才,誤國誤民,我欲取而代之。”他頓了一頓,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神情,眼中漸露了囂張:“誰說天子要姓皇甫?”
皇甫帝琰顯然不喜歡他無禮的注視,於是抬手挽住了容萱的纖腰,隱約強勢。容萱垂睫略偎依在他臂彎,就這麼輕輕巧巧的從他的威懾中走出,孟承煌已經有些薄怒,緩緩的道:“所以,容萱,你是占星官,亦是我的青龍尊者,我要你助我登上此位!”
皇甫帝琰道:“不可能。”
孟承煌臉色一變,容萱緩緩的道:“逼宮要有兵權,你沒有,諫君要有人脈,此時,你也來不及了,而且也沒有把握……所以你要身登大寶,隻有兩條途徑尚有一線可能。一條是得到羲家軍的支撐,其勢足以對抗文武百官,且有羲家軍強大的民心支撐;一個是得到占星官的支持,可以假充神明之意……我是占星官,又是安羲王的孫女,我若能出麵,那你不但得到了占星官的支持,還有一半的可能,得到羲家軍……當真打的好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