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抱臂看著窗外,室中一時沉默,容萱吹了吹剛做好的麵具,道:“差不多成了,能晾上兩個時辰更好,你要是急著用,我就現在幫你粘上,你隻消記著,暫時不要撕它摸它就成。”
皇甫蘭擷嗯了一聲,把凳子移過來,容萱便取出梳子,把他散亂的頭發輕輕抿到後麵,把麵具細細的粘上,然後再把頭發梳回來,略略拂亂,看上去宛然一個孟承煌,容萱退後幾步看了看,皇甫帝琰坐在一旁,點頭道:“原來這就是熾明教主。”
容萱道:“眼神不像。”
皇甫蘭擷嗯了一聲,努力找了半天感覺,然後發聲:“容萱。青龍尊者……”
容萱輕咳道:“其實吧,我有一種藥,有微毒……微微的,根本沒甚麼要緊,”皇甫帝琰橫了她一眼,沒說甚麼,容萱假裝沒看到,“可以調理一下聲音,避免一不留神露餡,你看你的聲音,原本就是略高,孟承煌的聲音,原本就是聲線略低,這種差別,在高手耳中,一聽就很容易露出馬腳……”
皇甫蘭擷抬手:“好了,少廢話,拿來。”
容萱就把旁邊的茶碗端過來,原來她剛才做麵具的時候就已經順便調好了,皇甫蘭擷服下之後,試叫了兩聲萱兒,然後就衝她比了個大拇指,站了起來:“那我現在就去了,我的影衛我留了兩個在薛晴這兒,萱兒,你也多去看看她。”
容萱點了點頭,皇甫蘭擷向門口走,走到一半,忽然又停了下來:“其實皇甫帝瑨弑君弑父,死不足惜,但他畢竟是皇上……萱兒,你回京之後,還是去看看他罷,若能救他一救,就救他一救……皇叔,其實及不及笄也沒多麼要緊的,對不對?”
皇甫帝琰微微眯眼,他已經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他的言外之意,其實就是在說,皇甫帝瑨若駕崩,就是國喪,三年不得嫁娶,所以讓皇甫帝琰快點兒娶她過門……沒想到如今的皇甫蘭擷,竟有了這樣的胸襟,可是還有前麵那一句?容萱微訝回頭:“弑君弑父?”
皇甫帝琰隻點了點頭。她也沒有多問,當年德王居長,又是跟隨先帝打天下的,仁德英明,卻意外失了儲君之位……而皇甫帝琰身為神龍騎主人,手中聖旨卻不全,直到最近,才輾轉得到了神龍騎,原來這中間,竟有這樣的一個過節……
一行人快馬加鞭,到第二天時,便得到了皇甫蘭擷的影衛傳回的訊息,熾明教果然埋伏在進京的路上,率領的人是沈蒼,皇甫蘭擷已經與他們見麵,同時傳訊令炎驚天前來。而燕雲開卻好像消失了一樣,以影衛對京城的熟悉程度,居然始終沒能找到。
容萱被皇甫帝琰拘著,不能用占星術,於是便猜測:“燕雲開當年在大公主手下苟且求生,想必吃過很多苦,所以環境再怎麼苦,於他都不算甚麼,他所求的隻是達成目的,會將這種日子,當做一種臥薪嚐膽……所以,他必定是躲在一個極隱蔽極汙穢之處,讓影衛們往離皇城近的陰溝啦,甚至東池之類,尤其是皇上太子出行必經之路,找找看,一定要小心,就算被發現了也千萬不要動聲色,隻要裝的好,燕雲開不會動手,更不會動用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