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沒想到穆召竟然這麼清楚柳家的事情。知道這件事,他當著龍昊月與龍宸逸的麵,說出了你的身份。而龍昊月也告知他會如實上報皇帝,所以,我認為他會咬著此事不放。我雖然洗清了柳氏一族謀反的罪名,卻也把他們陷入了另一個絕境。現如今,隻有為袁氏翻案,才能解柳氏的燃眉之急。”
“瀅兒,別自責。”她語氣中深深的自責,他又怎會聽不出來。
“你不怪我嗎?”
為什麼在第一時間,他沒有責怪她,反而是先給於她安慰與關懷?
“這件事不怪你。瀅兒,你想想,若是你不這般做,柳氏一族也無法洗脫謀反的罪名。比起謀反之罪,私藏欽犯又算得上什麼呢?而且,其結果也都一樣,再說瀅兒,你也是一片好意,我又豈會責怪你呢。”眸中深濃,柳秦楓柔聲安慰。
柳秦楓的安慰像一泓暖流流進了沐瀅悲傷的內心深處,一生有夫如此,死而無憾。
“可是,柳家謀反罪名是子虛烏有,而私藏欽犯,可就坐實罪名了啊。”
伸手將沐瀅嬌弱的身子攬進懷裏,柳秦楓歎息,“瀅兒,別再自責。”滾燙的淚緩緩滴落在了柳秦楓溫熱的胸膛,在這一刻,沐瀅覺得好幸福。
“柳秦楓,你會一輩子要我嗎?永遠不會再次將我推開嗎?”
“不會。”柳秦楓回答的肯定,環在沐瀅身上的雙臂緊了緊。這輩子,我都不會再主動推開你了。
“嗯。”沐瀅含淚點頭。
兩人相擁了一會,沐瀅抬眸望進柳秦楓妖異的眸中,認真的問道:“相公,為袁氏成功翻案的機會有幾成?”
“七成。”柳秦楓妖豔的眸中亮光一閃,最後沉寂黯然。事實上,為袁氏翻案成功,隻有三層機會。朝堂上,龍昊月與龍宸逸勢力相當,而宰相卻是一直立擁太子龍昊月稱帝,他更是龍昊月一黨的核心。若是皇帝不打算廢除太子,絕不會懲治丞相的罪名,如若不然,朝中便是由龍宸逸一黨做大,而龍昊月也更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除掉丞相。所以,想要翻案,是不太可能。
怪不怪,以前他太過急功近利,愚蠢到竟找龍昊月幫忙。如今,他不再執著於報仇,反而很多事情,看的清楚些。
“相公,我們賭一把吧。我們將證據交與龍宸逸,借他之手平反袁氏冤案,如何?”看著沐瀅眸中的晶亮,柳秦楓點頭。
這是一把沒有勝算的賭博。
隔日,沐瀅孤身一人再次拜訪了清逸小築。還是上次那個花園,龍宸逸孤傲的站立在那溪水亭邊,背影看上去有著孤寂的落寞。
“龍公子。”沐瀅凝聲喚道,她不願意等,隻因她沒有很多的時間。
“沐姑娘,何事?”回身,龍宸逸的淡色的眸中閃過幽光,問道。龍宸逸的冷傲淡漠,讓沐瀅微微失神,猶記得柳冰燁的個性也是這樣,客氣中總是帶著若有既無的疏離。
“龍公子,我不願拐彎抹角,想必上次龍公子也聽到了穆召臨死前的話了吧?當年袁氏一案,袁氏一族實屬冤枉,沐瀅求龍公子相助,還袁氏清白。”
沐瀅直接道明來意,並沒有拐彎抹角,使得龍宸逸清俊如畫的眉目訝異的挑了挑。
“此案事隔多年,想要翻案,談何容易?更何況,當年證據確鑿,一些相關的人與事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長埋地下了。”龍宸逸微微歎息,而焦慮的沐瀅卻沒發覺當年之事,龍宸逸比自己更了解。
明眸中滿是深濃的擔憂,忽而沐瀅問道:“若是找到當初丞相為了一己之私,鏟除異己,栽贓嫁禍的證據,是否有勝算?”
驀然,龍宸逸淡漠的眸子一亮,“你的意思是說你手中握有丞相當年挑戰法紀的證據?”
稍稍想了想,沐瀅肯定點頭,道:“當年柳秦楓的母親早在袁成傑得到消息以前就將她與證據一起送了出來,也是因為這個,袁氏一族才慘遭滅門。”說著,沐瀅從懷中拿出了那個所謂丞相貪贓枉法,勾結外邦的證據,遞給了龍宸逸。
龍宸逸眸子一閃,卻並沒有接過沐瀅手中的東西,而是好奇的問道:“沐姑娘,你就如此信任在下?”
沐瀅一笑,不置一詞。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她與柳秦楓打算孤注一擲下這個賭局,自然不會對龍宸逸起疑。
“我在賭自己的運氣並沒有這麼差。”
冷漠的眸中笑意一閃,龍宸逸凝眉說道:“沐姑娘還記得上次答應在下的條件嗎?”眸中深幽,閃爍著別有深意的光芒。
沐瀅訝然,問道:“龍公子是想好條件了嗎?”
龍宸逸頷首,算是默認。
“離開柳秦楓。”
“什麼?”沐瀅詫異的抬眸,直直的望進了龍宸逸冷漠的眸中,那裏看不出一點端倪。似在說“今天天氣很好。”般毫無波瀾。
這讓沐瀅有種剛才出現幻聽的錯覺。
“離開柳秦楓,這就是我的條件。”龍宸逸聲音清冷,不起絲毫波瀾的重新說了一遍。
“為什麼?”沐瀅冷聲問道。她心中也曾猜想過無數次,可是,卻從沒有想過龍宸逸竟然會提出這個條件。
“沐姑娘不必驚訝,在下隻是好奇,一個女人,為了一個休棄自己的前夫,到底能做到怎樣的地步。”淡漠的眼眸瞥了眼沐瀅手中的證據,悠然道,“若是姑娘不同意,在下給姑娘重新選擇的機會。隻要沐姑娘帶著這個證據走出在下的清逸小築,那個條件自當作廢。”話落,龍宸逸也未給沐瀅思考的時間,轉身,將視線重新投向了那清澈潺潺的溪水之中,留給沐瀅一道亮麗的謫仙俊影。
沐瀅的眸中有著深濃的痛楚,就在她剛剛得到柳秦楓的承諾時,自己卻要選擇拋棄他,傷害他嗎?可笑的事,為了留在柳秦楓的身邊,她連柳冰燁為她重傷,不知所蹤都沒有勇氣告訴他,自私的想要留住那抹溫暖,留住他。
現在,她卻要選擇永遠離開嗎?
隻是她所做的一切均建立在柳秦楓平安的活在這個世上為前提。若是他不在了,她還能留住那抹溫暖嗎?
想到此,沐瀅堅定的抬眸,看向龍宸逸傲然的背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答應。”由於龍宸逸背對著沐瀅,所以她沒有看到在她答應的那一刻,他的唇角微微向上翹起。
邁開腳步,走到龍宸逸的身邊,將手中的證據遞給龍宸逸,沐瀅道:“希望龍公子不要讓我失望。”轉身,邁步離開。
離開,每一步都邁的如此沉重。
翌日,龍宸逸帶著證據動身回京,龍昊月暫留徐州,他已經飛鴿傳書上稟父皇,等待父皇的判決,擇日回京。
龍宸逸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京師,身邊隻帶了幾個心腹。行至三日,路上沒有遇到一點阻礙。這一路,他走的太過順利,太過平靜,也意味著後路凶險,平靜的表麵下蘊藏著更大的暴風雨。
這日,龍宸逸他們已經趕到了龍城外的郊區,這裏百鳥飛離,一切靜寂的不尋常。驀然間,龍宸逸勒住馬匹前麵的韁繩,一聲馬鳴響起,馬匹的前蹄向上高高的提起,再落下。
跟眾人對視一眼,幾人心下明了。其中一名黑衣侍衛慢慢靠近龍宸逸,低聲道:“主子,待會找機會走。”看到幾人眼中的決然,龍宸逸頷首。
烏鵲飛騰,一時間剛剛才荒無人煙的山林一瞬間站滿了黑衣人。黑衣人之多,足有百餘人,而龍宸逸為了趕路,身邊隻帶了幾名心腹,快馬趕回京師。而其他禁衛被他留在後麵,慢慢趕回。
幾人對百餘人,縱然龍宸逸的侍衛再厲害,也沒有把握能衝出重圍。想不到,丞相為了堵他,大花血本,派出了暗中培養的勢力。想必他是想要一石二鳥,得回自己多年來提心吊膽的證據,也好趁機除掉他,鞏固龍昊月的地位。
一抹冷厲的笑意浮上龍宸逸的嘴角,山林間,眾人劍拔弩張,一場廝殺在所難免。
眾人圍困,刀光劍影間,龍宸逸看準時機,率先衝出了重圍,手中馬鞭重重的抽打著身下的寶馬,快速向前跑出。
隻要還有一裏路,就能安全的抵達龍城。
龍宸逸身後,密密麻麻的羽箭如雨般直直的射向他,在準確無誤的控製著馬匹的同時,手中寶劍揮灑自如,阻止它們射到自己和身下的馬。
終於,隨著距離的拉扯,羽箭漸漸稀疏,經過空中的阻力,沒有了剛開始時的威力,龍宸逸冷然的勾唇,策馬離去。
而在龍宸逸不再顧及身後羽箭之時,一支金色箭頭的箭,在陽光的映照下,越發的閃耀,帶著死亡的訊息射向前麵快馬奔騰的龍宸逸。
隨著箭射入皮肉的聲音,龍宸逸俊逸的身軀微微一怔,低頭看著自己右胸的箭,嘲諷一笑,最後用盡全力,狠狠的抽打身下的馬匹,一路狂奔。
鮮紅的血液隨著一路的狂奔噴灑了滿地,衷心的馬兒帶著它的主子一路朝皇宮奔去。
皇宮,禦書房。
手握禦筆,皇帝認真的在批閱奏折。剛剛接到太子龍昊月的快報,江南柳氏有關叛逆一案,有了新的發現,柳氏一門實屬被人栽贓嫁禍,但是卻查出了當年柳絕辰私藏叛黨袁成傑幼女,經查證,柳家二少柳秦楓乃是袁成傑後人,至於袁成傑幼女袁素琴早已香消玉殞。柳氏一門,包庇朝廷欽犯,私藏亂黨,更甚至與亂黨幼女聯姻,如何處置,還望父皇定奪。
看完太子的捷報,皇帝深不可測的眸子神色閃了閃,凝神想了一會,提筆寫下了幾行字。
柳氏一門之前被奸人陷害,導致全數入獄,現查明謀反之事與柳氏一族無關,但因涉嫌當年包庇亂黨之女,朕體恤柳氏曾對朝廷有功,功過相抵,免去柳氏一門的罪責,既然亂賊之女已經不在,一月後,柳秦楓正法,以儆效尤。
寫完這幾字,皇帝停下了筆,喚人將這份奏折送至太子手中。
剛剛擱下禦筆,就見總管太監腳步匆匆的進來,看到皇帝時,慌張稟報:“皇上,剛剛東門守衛稟報,說是三皇子負傷回宮,生死不明。”最後四個字,他是抖著聲音回報的。
“傳太醫。”皇帝睿智的鳳眸之中的擔憂毫不掩飾。
“回皇上,奴才鬥膽,已經先行通知了太醫,現在恐怕所有太醫院的太醫都趕去三皇子的寢宮。”
“起駕去宸宮。”說著,皇帝步履匆忙的趕去宸宮。
宸宮。
看到皇帝的禦駕,一宮奴才太醫慌忙行禮,卻見皇帝冷著聲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行什麼禮。逸兒要是有個萬一,你們通通下去陪葬。”
“是!”一眾禦醫奴才誠惶誠恐,又開始忙於救治龍宸逸。眾禦醫神情各異,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由太醫院院首胡太醫開口,為難道:“皇上,三皇子雖然受傷嚴重,但好在中箭的位置是在右胸,遠離了心髒,但是……”在皇帝越發冷厲的眸光下,他隻有梗著脖子說下去,“但是,三皇子失血過多,必須要人給他輸送新鮮的血液。隻是,剛剛我們這兒的人都做過測試,沒有人的血液能與三皇子相溶。若是……再拖上一會,三皇子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用朕的。”冷漠的聲音難掩他對龍宸逸的關懷。
眾禦醫一驚,疾呼:“皇上請三思。請皇上保重龍體。”
“全給朕閉嘴,下去準備。”孤傲的語調帶著不容置疑。
最後,由於皇帝的堅持,眾禦醫無奈為龍宸逸輸血,好在經過一天一夜的救治,龍宸逸終於度過了危險期,原先蒼白的麵容也恢複了些許的紅潤。
五天後,皇帝的聖旨到了龍昊月的手裏。龍昊月冷漠的看了一眼,讓官府將通告發了出來。
在官府發出公告的第二天,沐瀅得到了消息,卻吩咐管家將此事隱瞞了下來,不準讓柳秦楓知道。
再過了三日,當柳秦楓問沐瀅可有消息時,見沐瀅有些閃躲的說“沒有”時,心中存了疑慮。吩咐暗位徹查時,得知官府公告,柳秦楓神情卻是冷漠異常的聽完後,不發一言。
這日,午膳時,柳秦楓看著沐瀅越發消瘦的麵容,冷漠的冰眸之中閃過心疼。為了他的事,這一月多來,她四處奔波,憔悴了許多。
“瀅兒,待會我想去外麵走走。”金眸微閃。
夾菜的手驀然一頓,沐瀅的眸中閃過異色。
“現在外麵這麼危險,相公還要出去?”
“嗯,我想去暗部看看。”
放下手中的碗筷,沐瀅一臉的不讚同:“暗部的事情,翁伯不是都稟報你了嗎?相公,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再說,現在外麵這麼不安全,我不想你露麵。”沐瀅擺著臉硬聲道。
見此,柳秦楓悠然的看著沐瀅嚴肅的樣子,忽道:“瀅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麵部表情一僵,沐瀅否認:“怎麼會呢?”就算是,那也是為你好。沐瀅在心中追加了這樣一句。
“瀅兒,夫妻間應該坦誠相待,這還是前幾天你跟我說的。”聞言,柳秦楓的表情冷凝了。
沐瀅沉默了,垂下了頭,低聲道:“柳秦楓,我……五天前,我看到了官府的通告……”沐瀅坦誠,“為了不想讓你擔心,我要翁伯將此事瞞了下來。”
“你是怕我去自投羅網?”柳秦楓挑眉。
“嗯。”沐瀅點頭,繼續說道,“本來我想等到龍宸逸那邊有了消息後再告訴你的。”
“瀅兒,你該明白,我若不出現,柳家人就不可能被釋放,還要困在牢房中受苦。”
“可是,這樣總比讓你去好啊。他們在牢裏不會有事,可是你呢,二十天後處斬,萬一龍宸逸趕不回來怎麼辦?”驀然抬眸,眸光灼灼,水潤的眸中閃過晶瑩的淚花。
沒錯,她是自私。她的自私能換來柳秦楓的平安,她甘願,就算置柳家人不顧又怎樣。
“瀅兒,身為柳家的子孫,我不能這麼自私。”柳秦楓淡聲說道,而他的話,也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不,我不管。我隻知道我不能將你置於任何一分危險當中。”沐瀅的語氣有些激動,驀然腹中一痛,她白了臉色,大口大口的喘氣,才能平複激動的情緒。
見此,柳秦楓將沐瀅嬌俏的身子打橫抱起,快步向床榻走去。邊走邊道:“瀅兒,你怎麼了。”
“肚子痛。”沐瀅嗚咽,疼得冷汗淋漓。
“來人,來人,去找大夫。”看著沐瀅痛苦的神色,柳秦楓焦急的吼道。
“不,不要去。”用盡全身的力氣,沐瀅吼出這句話,雖然疼痛難當,但是現在卻是多事之秋,絕不容許有任何的意外出現。她絕不允許冒著柳秦楓被人認出的危險。
“隻是動了胎氣,過會就好。”緊緊的拉住柳秦楓的衣袖,沐瀅堅持不請大夫。
鳳眸中柔光閃動,柳秦楓小心翼翼的將沐瀅放到床榻上,大掌撫上沐瀅圓滾滾的肚子,暗自運氣,將源源不斷的熱氣輸入她的腹中。
少卿,沐瀅覺得腹中也不再疼痛,凝著眉祈求:“還是等過短時間有消息了再說,好不好?”她相信老天不會這麼殘忍的對待她。
“嗯。”柳秦楓點頭妥協。
時間飛逝,轉眼又過了十日。可是,沐瀅日夜等待,龍宸逸那邊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多日的等待,等來的卻是官府發出的另一則通告。
“十日後,柳秦楓若不獻身服法,將會依法處置柳家眾人。”
得到消息後,柳秦楓瞞著沐瀅去官府自首。待到沐瀅得到消息趕去時,隻能看到柳秦楓冷傲的背影,和柳家被無罪釋放的眾人。
淚水順著鬢發悄然滑下,他最終還是為了他的家人拋下了她。雖然一直以來,她都知道,對於親情,柳秦楓看得比什麼都重,換位思考,當自己遇到這種事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護家人安全,可是,隻要一想到柳秦楓孤單一人深陷牢籠,她的心就會隱隱作痛。
淚眼朦朧中,她看到龍昊月孤傲的向自己走來。妖媚的鳳眸中深藏著一絲痛楚,自己愛的女人,在他麵前為了別的男人淚如雨下,他又怎會不痛苦呢?
“盈兒……”龍昊月張口,驀然頓住。
看著他,沐瀅內心複雜。
很酸澀,又有著一股深深的恨意。
是的,時至今日,她所受的罪,所受的苦,都是拜他所賜。而柳秦楓被判死刑,也是他一手造成,所以,恨,絕對是有的。
“盈兒,柳秦楓會死,已經是鐵定的事實,你……會不會選擇回到我的身邊。”龍昊月軟語,甚至於鳳眸之中帶著一絲期盼與祈求。
沐瀅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時至今日,他還認為他們之間還有可能嗎?縱然柳秦楓會死,她也會堅強的活下去,將他們的孩子撫養成人。
但是,龍昊月如此說,卻讓沐瀅的心中蓄滿了無邊的怒火。
勾唇嘲諷的笑,驀然揚手,揮了龍昊月一巴掌,沐瀅怒吼:“龍昊月,這是你欠我的。今時今日,我們會弄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甚至柳秦楓也將要被你的自私害死。如今,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留在你的身邊?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投入你的懷抱。”
沐瀅憤怒的一巴掌將龍昊月最後的期望都打碎了。
隱隱的淚霧浮上龍昊月妖媚之極的瞳眸,傷痛,悲哀,絕望一一閃過他的眼底,沐瀅知道,她的這一巴掌徹底打碎了龍昊月最後的期盼,所以,他才會如此絕望。
這一刻,沐瀅突然覺得自己罪孽深重,是她一直沒有說出穆盈已死的真相,才會導致龍昊月步步緊逼,最終柳秦楓深陷牢籠的下場。
看到他鳳眸中的霧氣,沐瀅難過的閉了閉眼,她軟了口氣道:“龍昊月,在當初穆召設計讓我嫁進柳家之時,你我注定有緣無份,此生注定彼此錯過。”
驀然,龍昊月雙眸之中重新燃起希冀的亮光,緊張問道:“為什麼?我知道你被逼嫁入柳家,可是,現在你已經不是柳家人了。”忽而想到什麼似的,龍昊月急急表示:“是因為你嫁過人嗎?盈兒,我不介意,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不是。”沐瀅搖頭,“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之後,若是我的心還在你那裏,不用你說,我都會毫不猶豫的跟你走。可是,我的心變了,還怎麼能跟你走?”
“你愛上了柳秦楓。”龍昊月低聲呢喃,“可是,他過些時候就會被處斬了啊。為何,你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疼你,寵你,直到你重新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