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6章(1 / 3)

十日後,穆府。

穆召悠閑的坐在軟塌之上欣賞著滿園的景色,嘴角滿意的勾起,隻因,他剛剛得到消息,當今皇上已經頒下聖旨,柳氏一門涉嫌謀反之罪,經太子龍昊月多方查探,如今證據確鑿,定於半月後,滿門抄斬。而對於柳氏二位少爺柳冰燁與柳秦楓,已下了殺無赦的命令,可以先行正法,再通報官府。

得知這個消息,穆召當然興奮難當。多年的心願,很快就會達成。

“老爺,小姐在府外徘徊,欲進不進,要不要小人請她進來?”穆府管家站在穆召的身邊低聲問道。

穆召眼眸微微一眯,笑道:“嗯,帶她進來。”看來,她是想求自己放過柳家人嗎?可是,她是在做夢。

跟在管家的身後,沐瀅一步步走進了這個讓她充滿悲傷回憶的穆府。待行到花園時,沐瀅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得到柳氏滿門抄斬的消息,他應該很是高興吧?

沐瀅走上前,站在離穆召三米處的地方停了下來,低聲喚道:“爹。”這個字讓她很惡心,可是,如今卻不得不叫。

穆召雙手一揮,管家悄聲離去。

眼中蓄著一抹玩味的笑意:“這個字,聽起來很是陌生。有多久沒聽到了呢,想來是你得知你母親被我關起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叫過了吧。”如今,聽起來,心中何以生出一絲苦澀?

“以前是我不對,再怎麼說,你都是父親。”沐瀅垂目,語氣有著無奈及哀求。

穆召冷眼看著她,“若是你想要我放過柳家人,就不必多費唇舌,不管如何,我是不會答應的。”

穆召的口氣有著一絲鬆動,原來他心底也是渴望有個孩子的吧?

但,她的低聲下氣,若是為了柳家的那些人,他不稀罕。

“為什麼?”沐瀅口氣中有著一絲哀怨。

“你該知道原因。”

“我不明白。”沐瀅大聲道,“你到底在執著什麼呢?難道就因為那些莫名其妙的誤會,你要恨到現在嗎?一直以來,都是你不聽母親的解釋,自認為當年娘親背叛了你,可是呢?你有好好靜下心來聽過娘親的解釋嗎?當年她跟柳絕辰乃是假意成親,目的還不是為了能出風家大門,好與你遠走高飛?在婚禮上趕你離開,還不是為了能讓這出戲好好演下去?可是你呢,都做了些什麼,誤會她,傷害她,囚禁她,最後甚至親手殺了她……”

“你給我住嘴。誤會?什麼叫誤會,嗯?當年若不是她背叛我,何以懷上你這野種?我什麼都可以容忍,就是忍受不了她替別的男人生下野種。”此時,麵對沐瀅的質問,穆召耐心全無,憤怒的吼道。

“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是你的孩子,憑什麼自己所認為的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強加在我們的身上?還有,你又有什麼資格道娘親的不是?”

“哼。當年你一出生,我就滴血認親求證過,你確確實實不是我的女兒。”穆召道出事實,接道,“還有,你與你母親一樣下賤,在心中藏著龍昊月的時候,卻與別的男人成親生子。不知這樣,是否讓你感覺到刺激?”

沐瀅唇角勾起冷厲的笑容,“我下賤,還不是拜你所賜?若不是你設計威脅我嫁進柳家替你做事,我會嫁過去嗎?”如今的一切,他好似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好置身事外?

真是可笑。

“滴血認親?虧你想的出來。若是我的血液能與阿貓阿狗融合,我還是它們的女兒不成?不管你承認與否,我身體裏流的都是你與母親的血液,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對此,穆召怒極反笑,嘲諷:“今日你來是想跟我逞口舌之爭?”

“當然不是。”驀然間,沐瀅的眼中蓄滿無助的淚水,悄然滑落,軟硬兼施,“我來是想讓你放過柳家,放過柳秦楓。”雙膝微屈,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哀求道,“算我求你。”

見此,穆召怔愣,他一直知道穆盈要強的個性,就算這麼多年以來,他的冷嘲熱諷,百般刁難,她都沒有流過一滴淚,說過一句服軟的話,更別說一個“求”字。

現在,她竟然為了柳秦楓,為了柳家,向他下跪?

對此,穆召震驚。

卻並不會為此而放棄報仇。

“一向如此驕傲的你為何為了他們向我下跪?”

“為了孩子。為了腹中孩子,我可以做一切。”穆召疑惑的看著她,沐瀅接道,“因為我不要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我不要我的孩子跟我一樣在不健康的環境下長大。”

沐瀅淚眼朦朧,繼續道:“這麼多你以來,你知道我的感受嗎?有父親,等於沒有。有母親,卻不得見上一麵,你可知道我內心的痛苦?麵對同齡玩伴的冷嘲熱諷,說我是個沒娘的孩子,這一切的一切,你又知道多少?從小到大,你又關心過我嗎?你誤會娘親背叛你,不承認我是你的女兒,沒關係,我不強求,也不怪你。可是,我不要我的孩子跟我一樣在沒父親的環境下長大。這樣的苦,我自己一個人承受過就好,我不要腹中孩子跟我一樣的苦。”

看到穆召的眼神微微鬆動,沐瀅繼續努力,道:“爹,當年的事真的是你誤會了娘親,我求你,女兒求你,放過柳家吧,他們是無辜的啊。而且,這些年,你也做了很多了啊。當年,外公家一夜之間全都染上瘟疫,全部暴斃,這件事是你做的吧?我想,你是在報複外公當年看輕你,不願將母親嫁給你,而你認為是外公的緣故以至於娘親背叛你,對不對?還有,這麼多年來,你囚禁母親,將她關在暗不見天日的密室裏,最後,還失手殺了她,難道,這一切,隨著母親的死還不能煙消雲散嗎?這次,柳家謀反一事,你利用太子龍昊月心中的憤懣與不甘,設計嫁禍柳家,柳氏一門被判滿門抄斬。冤冤相報何時了,爹,難道,你真的要為了當年的誤會罔顧柳氏一門這麼多條人命嗎?那些是人命,不是草芥。就算柳氏一門被你冤枉以至被滅滿門,往後無數的日月裏,你的良心會安嗎?”最後幾句,沐瀅抬首大聲的質問。

“你全知道?當年我設局誅殺風氏滿門,你也知道?”對於其他,他並不驚訝,但是為何,當年的事情,她也知道?

“對,我知道。不但我知道,母親也知道。這件事,母親一早便知曉,可是,她愛你,並沒有為此來質問你,最後也是選擇和你繼續生活下去。而且,對於此事,柳秦楓也知道,甚至他的手中還有你當年大意留下的證據,可是,她為了不讓我難過,並沒有將這件事抖出來,更沒有以此來要挾過你。爹,你能不能也為了我,放下仇恨,說出真相,不要讓柳氏一門含冤而死?”前半句,她說的是假,後半句卻是真。

“不,怎麼可能,當年的事情,我做的滴水不漏,甚至官府都無可奈何,最後還對外宣稱風家是染上疾病瘟疫而死。他的手上又怎麼會有證據,你想蒙我?”穆召的眼神冷然,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對於風家,就算他們全部已經死了,他的心中還是有芥蒂的。

“不是。他們已經死了,多說無意。我隻想要救柳秦楓,我不要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我求你,行不行?”

“你想要我放棄多年來精心策劃的一切,讓我這麼多年來的心血付之東流?”

“柳氏含冤,官府遲早會找到證據翻案的,到時查到你的頭上,你想要與他們玉石俱焚嗎?就算官府無能,找不到證據,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龍昊月遲早會知道是你設計利用他除掉柳氏滿門,你想想,那時,他還會放過你嗎?為了陷害柳家,賠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嗎?”沐瀅低首,看似在哭泣,實則是掩飾自己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與嘴角隱隱間露出的笑意。

“值得!”穆召回答的幹脆,“為了等待柳氏一門的滅亡,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怎麼不值得?再說,能出心中一口怒氣,能報答柳絕辰的奪妻之仇,又怎會不值得?更何況,婉柔都已經不在了,報完仇後,我的生命還有意義嗎?到時,龍昊月想要我的命,拿去就好。”因為,他根本不會再在乎。

“果然,很精彩呢。”在穆召說完這話時,龍昊月的俊拔的身子出現在花園拐角處,同時,在他的身後,是一身白衣飄飛的龍宸逸。

“大哥,是不是不需此行。”龍宸逸淺笑,淡問。

“什麼條件?”沐瀅驚訝的抬頭,看著龍宸逸不明所以。

“暫時保密,到時,沐姑娘自會知道。”龍宸逸並未說破,打著啞謎。

嘴角勾起一抹如花的諷意:“三皇子真是好笑,若是你日後的條件是想要我做殺人的勾當,我也要傻傻的去幫你作孽嗎?”沐瀅已經將龍公子改為了三皇子,這說明沐瀅很是生氣。

“沐姑娘不必用激將法,在下隻能說,這件事不會有損天地道義,亦不會讓沐姑娘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龍宸逸好似看透一切,冷漠道。

“好,隻要不做傷天害理,違背道義的事情,我答應。”

“沐姑娘果然爽快,不知姑娘欲叫在下所做何事?”龍宸逸執起手中茶杯,抿了一口,淡聲問道。

思緒拉回,龍宸逸勾唇淡笑。這就是沐瀅設的計,欲讓穆召不打自招,自己來當證人。

但是,他臨時多請了一位觀眾。

“確實。”龍昊月點頭,爾後眼神深沉的望著穆召,那眼中是萬籟的死寂,仿似,他在看的是一件死物。

“穆召,你好大的狗膽,竟然將本太子當猴耍。”若不是方才自己不注意被三弟點了穴道,早在知道穆召設計將穆盈送進柳家時,他便衝了出來。

方才,看到龍昊月的一瞬,穆召便震驚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龍昊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出現的這麼及時,似是早有預謀。忽然,他像是明白了一樣,眸中是無邊的怒焰,又似削尖的冰川,像一把利劍直直的射向沐瀅。

見此,沐瀅起身,抬眸,冷笑,無懼的看著穆召。

“你竟然設計匡我?”穆召怒不可耐,恨聲逼問。方才,他竟然這麼笨被沐瀅的演技所騙,甚至,心中還一再的為她動搖,如今,這一切,竟都是她所設的局。

多麼可笑!

“對。如若不這樣,怎會讓你不打自招?我的這出戲演的如何?爹爹。”最後兩字,沐瀅咬牙狠聲道。

“好!很好!”穆召的眼中悄然劃過一道嗜血的光芒與毀天滅地般的決絕的狠厲。身子驀然向沐瀅逼近,不知何時,手中竟多了一把尖銳的閃爍著森冷白光的匕首,帶著瘋狂的怒意及報複的狠厲,狠狠的向沐瀅的心髒刺去,她想要逃離,轉身,可是,這根本就是妄想。一時之間,沐瀅忘記了反應,她隻知道,這一刻,死亡是離自己這麼的近,咫尺之間,她再也見不到柳秦楓冷魅的臉了。

穆召的動作快而準,又發生在一瞬間,快的來不及龍昊月與龍宸逸出手阻止。

在千鈞一發之際,沐瀅的身子被一抹白色的影子狠狠的向前撞去,健壯的雙臂死死的護住沐瀅,不讓她傷害一分一毫。

而那把鋒利的匕首,帶著穆召滿腔的恨意及怒火,狠狠的刺進了那人的心髒。鮮血霎那間噴射而出,噴了沐瀅滿臉滿身。溫熱的血液順著沐瀅的雙頰慢慢流下。

看清來人,沐瀅驚呆了。

她想不到拚死救自己的人竟然是柳冰燁。那個一心想將自己逐出柳家的柳冰燁,此時卻滿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麵前,死命的護住她,將她帶離了危險的區域。

而他的臉色卻開始變得蒼白,仿似夏日裏最美的冰花隨時都會消失一般,蒼白的近乎透明。

“不!”沐瀅悲呼,不敢置信的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救她,他不是一直看她不順眼的嗎?

以自己的命換她的命,值得嗎?

大量血液的噴射,使得柳冰燁虛弱不堪,身子再也支持不住,無力的倒了下去。沐瀅拖著他,雙眸之中滿是淚水,混合著血水滑落而下。

沐瀅追問:“為什麼。”

聞言,柳冰燁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為什麼嗎?理由太多太多。多到可以讓他放棄自己的生命。

費力的抬手,從懷中取出一瓶黑紫色的精致小瓶,艱難道:“解……藥……”兩個字在柳冰燁的喉間費力的擠出。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是沐瀅卻明白了。這個是柳秦楓的解藥,世上無藥可解的劇毒,他竟然真的帶回了解藥。

但是,她們永遠不會知道,柳冰燁為了這瓶解藥到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柳冰燁為了得到這瓶解藥,自願答應毒鬼為他試毒煉毒,而這瓶解藥便是他們之間交易的籌碼。

毒鬼,江湖人稱鬼麵毒物,殺人不眨眼,卻偏偏對製毒情有獨鍾。自稱,世上沒有他解不開的毒。所以,柳冰燁才會找上他,跟他交易,甚至他還不知這解藥是真是假,就已兌現承諾,為毒鬼試藥。所以,他拿到解藥時才沒有及時去找柳秦楓,生怕他看出一丁點的端倪。

也因此,當他來到這裏時,才趕得及救了沐瀅一命。就算不救沐瀅,他也不確定自己能長久的活下去。

“好好……照……顧……二……二哥!”說完這句,柳冰燁虛弱的閉上了眼,他好累。

“不,柳冰燁……”沐瀅悲傷的大叫。在這一刻,她不知自己對柳冰燁是何感覺,恨嗎?早在他替她擋下那致命的一刀時,不複存在了。反而,此刻,她覺得好難過,好難過。除了難過,其他的,她都不再分得清。

倏然,狂風起,強大的風力使得在場的人都微微眯了眼。

隻聞一聲慘叫。

待到一切恢複原樣時,柳冰燁的身體已然不見,而那把方才插在柳冰燁心髒的匕首竟是直直的插入了站在八來米開外穆召的心髒。

而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迅速,甚至隻是眾人一眨眼的工夫,柳冰燁消失,穆召倒在血泊中抽搐,眼神中滿是憤懣不甘。

驀然,穆召仰天狂笑,瞳眸中是毀天滅地的寒意:“穆盈,就算……要死,我也要……柳家人……全……部……陪葬。”

“龍昊月,就算我沒有……誤導……你,柳家的人……也都……該死。柳秦楓的……生母……是……當年……袁……成傑……的幼女,柳秦楓乃是……判臣……之後,當年,柳絕辰……私藏……朝廷……侵……犯,罪……罪無可怒……其罪……當誅。”說完這句,穆召猛地咳出一口鮮血,陰毒的麵龐滿是狠厲,臉上慢慢失去血色,吐出最後一口氣不動了。

他會在下麵看著柳家人最後的下場。

穆召最後拚死的狂吼,著實把沐瀅愣住,她沒有想到到最後他還是不願放過柳家人,拉他們一起同歸於盡。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龍宸逸淡漠的眸中閃過一絲傷痛,稍縱即逝。

沐瀅的傷痛,龍昊月看在眼裏,隻是不知此刻自己心中的想法。對她,他總是有太多的不忍,太多的顧慮。

隻是這次……

他還沒有想過,自己該如何麵對她。

微微瞥開眼,龍昊月冷漠道:“穆召方才的話,本太子聽的清清楚楚,也會如實上稟父皇。”他特地將“如實”二字咬的極重。

話落,龍昊月轉身離開,路經龍宸逸時,低聲道:“三皇弟的意思,本王明白了。自會給皇弟一個滿意的答複。”

龍宸逸淡淡的看來他一眼,不置可否。

“沐姑娘,在下答應的事情已經做到,雖然出了點意外,但是並不影響結果。如若沐姑娘還有事找在下幫忙,大可到寒舍找在下,在下會在江南再逗留三天。”話落,龍宸逸也未管沐瀅內心的傷痛,冷漠的轉身離去。

須臾,沐瀅起身,雙手死死的握緊手中的藥瓶,麵無表情的離開。

回到別苑時,沐瀅已經將內心的傷痛深深的埋在了內心深處。

回到自己的院落時,發現柳秦楓一席紅衣耀眼的站在院門口,雙目一眨不眨的看著院口,在看到自己的身影之時,瀲灩的鳳眸中閃過一絲安心與笑意。

看到他溫柔的笑意,想到風華絕代的柳冰燁,想到他一生守護的柳秦楓,強壓內心深處的悲傷霍然間蘇醒。

璀璨的明眸微微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沐瀅瞪大了眼睛,阻止悲傷的淚水肆無忌憚的滑落。

“相公……”沐瀅哽咽喚道,行步走進柳秦楓,將他現在還異常虛弱的身子拖回了房間。沐瀅張口,欲語還休,“相公,自己的身體還未好,怎能在外麵吹風呢?”出口的話,變成了責備。

她實在沒用勇氣說出,柳冰燁為了救她,胸口中了一刀,現在還生死不明。

柳秦楓不語,眸中含笑的看著她,隻是他左邊的眉目不動聲色的向上微微挑了挑。

沐瀅抬首,微微笑了笑,將柳秦楓強行拉回了床上,道:“生病的人就該躺在床上,你不準下床,嗯?”柳秦楓沉默,但卻是依言上床休息。

見此,沐瀅溫柔一笑,問道:“相公,你渴嗎?我去給你到杯茶吧?”轉身,淚水潸然滑下,死死的握緊手中的深紫色藥瓶,她必須不動聲色的將解藥給柳秦楓喝下。

相公,原諒我,原諒我沒有勇氣道出事情的真相,我好怕你會怪我,我好怕看到你憎恨的眼神。那樣,我真的承受不了。

請允許我自私一次,我真的好想好想陪著你,因為,我是那麼的愛你。很愛,很愛,愛到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哪怕自私,也在所不惜。

行至桌旁,纖細的手指取過一旁的茶杯,打開瓶蓋,一陣梅花香氣撲鼻而來,滿室馨香。倒下紫色瓶子中的無色透明液體,拿起茶壺,混著茶水倒進杯中。拿起杯子,右手微微晃動,使它混合均勻,然後左手悄然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微笑,然後轉身,朝柳秦楓走去。

由於沐瀅所做的一切均是背對著柳秦楓,所以他不知,沐瀅所做的事以及她內心痛苦的掙紮。

接過沐瀅所遞的茶,柳秦楓金色的眸子閃了閃:“這茶怎會有一股梅花的馨香。”微微吹了吹,柳秦楓一飲而盡。

“這茶很好喝,不知瀅兒是從哪裏所獲,又命名為何呢?”

沐瀅一愣,嘴角上翹:“好喝就好。不過,想要喝第二杯,恐怕就沒有這麼容易了。”因為,再也沒有第二個柳冰燁來換取這瓶解藥了。

“柳秦楓,我把事情搞砸了。”沐瀅低頭,悲傷道,“起先,我去找龍宸逸幫忙……”沐瀅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她隱瞞了答應龍宸逸的條件,還有柳冰燁生死不明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