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上,太多太多的事情,我們無法掌握。
迄今為止,葉辰風走過了無數歲月,艱難的、愉悅的、還有一些無法說明的日子。道家有言。修道即為修心,佛家也頗為推崇心境一說,所謂殊途同歸想必就是這般。
可人行於世,便注定了要嚐遍甘苦,每每有這種想法,他便會一個人獨處靜思,回憶所以成了比較折磨的事情。比如曾經辜負過什麼人,或者辜負過自己的他人身在何方,種種思緒翻湧的時候,便開始錯覺肆虐,以為站在原地就能回得去,回到那些希望停駐的時光裏。
反複感傷,反複治愈。
“師兄,你為何不隨媚姑娘一同返回明月穀呢?”
慕容煙從葉辰風背後的陰影走出來,行至他身旁。
“情況緊急,我得快趕往雪神山。”葉辰風轉過頭,看著師妹微紅的眼眶,關心問道:“不好好休息,怎的大半夜還跑到這裏來。”
瘋癲了半輩子,清醒之時卻是母子分離,這老天對師妹可著實是涼薄,可是要真要怪,又能怪得了誰呢?那些莫名其妙死去的弟子?還是為師門著想飽受煎熬的她呢?
“我一直在想,無法停止,如若當初選擇堅持留下蠍兒,那他的人生會不會變得好一些。是我,沒有盡到身為娘親的責任。”
葉辰風看著慕容煙,看那兩行清淚一直順著憔悴的臉頰流到抽動的嘴角,心頭滿是心疼,眼前是年輕時古靈精怪的師妹,怎的多出如此之多的白發。
“過去的事情便讓它過去罷,時間還很多,我們來得及對他補償。”
“來不及了。”慕容煙捂住嘴,泣不成聲,微風習習,一身白衣的她仿佛更深沉地嵌入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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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湖畔。
許久未歸,明月湖還是與以往無數日夜一般,湖麵平滑如鏡,有微風吹過自然便引起陣陣微漾的褶皺漣漪。
倘若隻是回憶,沒有假想的未來,沒有滿懷心事的現在,沒有三者無端的對比,心裏興許不會太多的芥蒂,可是許多情緒本就是生活方方麵麵相互對比而出。
昨天何處良好,今日哪方事壞,今後又將麵對怎樣的未知,巨大的落差令淩蠍是有些杌隉了。
辭別劍門,隨同媚娘返回到闊別已久的明月穀,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去安排,比如與樹妖爺爺交代平安、串門二娘美姬等等,淩蠍心中計劃太多,索性馬不停蹄便盡早結束了這些事情,茶飯都未嚐一口。
說是沒有感情是假,但不知為何,他心裏微妙的變化卻是不得自控,心緒莫名其妙便清淡了不少。
他們感慨最多的話,便是他與昨往判若兩人,隻有幾個明眼人不說話。
淩蠍無奈而不願去解釋,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而單單一個“知”字又怎是那般容易得到,有些人一生恐怕都不得如願,他這近二十的青春年華更不要去苛求了,且沉默也罷,
明月穀也是青兒的家,回到這裏,也迫不及待去尋求親友,她自己的娘親首先也要祭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