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搖頭歎息,有傲然不屑,亦有的是不安。
老者對此類場麵早已習以為常,寬袖一拂,當下俯視眾人淡笑一聲,宣布道:“眾位遠道而來,隻為習得真法,心誠著實令老夫敬佩。老夫深知你等舟車勞頓,天氣又酷熱,心中已是不耐。然而愈是嚷鬧,便愈拖延時辰,望排好隊形,按序進行!我宣布,招試開始!!”
淩蠍倚在一旁葉綠蔭遮閉的涼處,眼中倒映老者端重、不慍不火的神情,再看看那群浮躁的人們,他忽地輕搖頭。
老者那番話兒說出,在場年輕人均是心態各異。
……
天氣炙熱,暴曬在悶熱空氣與陽光中的人們無從隱遁,隻能任由豆大的汗滴順著每一寸肌膚浸濕長衫。
承受不住的,有些人更是一把脫下衣物,仰天哀嚎。
盡管如此,招試有條不紊進行著,來到這裏的人,無論懷著怎樣的念想,總歸是有一個目的或者說是夢想。
他們無論多麼怨罵,煩躁,眼裏那一抹亮光始終不曾泯滅。
登上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裏邊究竟有什麼命運在等待著,卻是不願去多想,仿佛進入了,這可悲的人生將會得到拯救。
是這樣麼?
你不顧一切前行,等待你的,真是幸福麼?
“兄台。”
淩蠍閉上眼眸,修養心神,抽出腰邊的酒葫蘆。
他剛是飲啜一口,耳際忽有喚聲。
睜眼。
隻見一個俊秀男子立身於旁邊,正對他拱手抱拳。
男子一綹烏黑長發遮住左眼,其餘均披散身後,他服飾極其普通,舉手投足卻隱隱有出塵之意。
“你可是在喚我?”淩蠍不明此人來曆,有些疑惑。
男子微微一笑:“……正是。”
“……”淩蠍聽他慢悠悠的口氣,握著酒葫蘆又飲了一口,道:“何事?”
男子右手一張,做出要令他讓個位置的動作,道:“兄台,此地涼爽愜意,可否讓小弟一處,共乘乘涼?真個熱煞人也。”
話罷他還用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淩蠍心道,有話直說就好,又非什麼難以啟齒,何必弄得如此文縐縐,別扭的很。
但他還是移了位置,露出一處空位與男子。
“在下藍飛逸,敢問兄台姓名?”
“……在下淩蠍。”
自稱藍飛逸的男子怔了一下,震驚道:“……兄台姓名當真是……氣勢非凡。”
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才是一絕罷!淩蠍表情怪異,就看著他不說話。
藍飛逸輕咳了一聲,眼神打飄道:“淩兄,方才我在前排,不少被拒之門外的人皆是憤懣不滿,言不該讓一個沒本事的外門長老來定我等命運,唉……不知兄台是何看法?”
“……”淩蠍眼神古怪,反問道:“你在前排……現在怎的又跑到後邊來了?”
藍飛逸愣了一下,隨即訕訕笑道:“小弟擔憂,不敢為先,臨時變卦跑回後邊了。”
淩蠍將酒葫蘆重新掛回腰間,淡道:“該過便過,何須顧慮。第一輪直接事關外門弟子資質,夕雲一派將老者安排於掌管第一關,次次如此,自然有其深意,老者也定然非他所說的那般不堪。你們擔心什麼,若絕天峰真安排個無能之人來,如此不注重外門招收,不進也罷。”
藍飛逸笑容燦爛,宛如煥發了生命力一般。
“多謝兄台開解,在下見識淺陋了……”
淩蠍也深意笑了笑,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