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是要首先拿到萬年鬼蠱，然後打開特調局的結界。隻有找到哪位傳說中的青蓮仙子弄清楚蔥蘢寶劍的秘密，才能知道玉藻前究竟要幹什麼。
方仙蹤見我不說話，緩緩舉起手看向渲洛。渲洛的神色很平靜，一雙和她蒼老的外表不相匹配的眸子清澈而明亮。燈焰在她眸子裏跳動，讓人無法透過她的雙眼猜測她在想什麼。
“你們都問完了，現在輪到我了。”方仙蹤看著渲洛道，“敢問聖女閣下可知道觀止蟲？”
渲洛點點頭道：“你說的觀止蟲應該是我們巫族的輪回蠱，被其入腦者會逐漸進入由生到死的轉變，但死後會不斷重複生前的行為，所以名叫輪回蠱。”
“沒錯。”方仙蹤道：“我和蘇十四曾路過一個叫南寨的地方，那裏出現了數量龐大的養蠱壇，壇中俱是以秘法培育的輪回蠱。”
說到這裏，方仙蹤看了看渲洛，後者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聽到這樣的消息還能這樣波瀾不驚的，反而讓我覺得不正常。
果然，沒等方仙蹤繼續往下說，渲洛便開口道：“沒錯，是我。”
我有些難以接受，看著渲洛的眼睛問：“所以南寨上下那麼多條人命都是你殺的？”
我一直想不通，南寨的人在發現輪回蠱之後逃回寨子，卻又因為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再次折返而回。現在想來，多半是萬年鬼蠱在渲洛的授意下將他們攔下了。相對於蠱蟲來說，活生生的人間地獄出現在他們麵前，才是最讓他們感到恐怖和絕望的。村民們寧可回頭麵對恐怖的蠱蟲，也不遠就此墜入地獄。
渲洛抬頭看著我，無奈地苦笑道：“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為我埋下養蠱壇才導致了這場災難，所以你說是我殺了他們也沒錯。”
“他們逃回寨子的時候，為什麼你沒有救他們，反而要將他們攔下？”我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質問道。
渲洛搖頭歎道：“沒用了，他們中已經有人被蠱蟲入腦，一旦逃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你與當初的白蠡一樣，將整個寨子的人全都殺掉？”我突然站起來失聲對渲洛吼道。
方仙蹤拉住我，道：“如果我是她的話，大概也會選擇這麼做。”
“你當然會！天下人都不會你也下得去手。”我壓抑不住心裏的怒火對方仙蹤也吼了一嗓子。
方仙蹤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下一刻，一條紅綢直奔我的麵門，在我臉上留下一條鮮紅的印記。
“就你一個人是聖母，我們都是草菅人命的惡魔。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全世界每天都在死人，你管得過來嗎？有這閑工夫當憤青，你還不如好好練練你那半吊子道法。”
方仙蹤劈頭蓋臉罵了我一頓，我也沒了脾氣。她說得對，如果我有能力改變就不用在這裏質問別人了。同樣的，如果他們有能力改變，也絕不會想要犧牲這麼多人的性命。但有時候人就是矛盾的，明明知道這麼做是最好的選擇，卻怎麼也邁不過這個坎。
我喘了口氣平靜了一下情緒，然後坐下來問渲洛為什麼要養這麼多的輪回蠱。渲洛說這些輪回蠱是把白翳從地獄深處解救出來的必需品，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白翳。我問輪回蠱現在在什麼的地方，渲洛說輪回蠱出事的當天她便想辦法運走了一部分。第二天再回到南寨的時候，她看到祁門的人發現並且正在運走輪回蠱。為了不暴露身份她便沒有阻止，大部分的輪回蠱現在大概已經運到尤山上了。
“我們去尤山幫你救白翳，事成之後你與萬年鬼蠱一起跟我們回京城救人。”我道。
渲洛皺眉道：“尤山是我們巫族的中心，此去必然危險重重。一旦被白蠡發現，我不會有事，但是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我覺得還是從長計議比較好。”
我搖頭道：“現在沒有時間再從長計議了，我會竭盡全力幫你救回白翳，請你也不要忘記自己的諾言。”
“你放心，我以神的名義起誓，絕對會遵守諾言的。”渲洛道。
劉尋風往前探了探身子，道：“我可以插嘴嗎？”
“說！”
“你們都走了，我怎麼辦？我可不想繼續待在這鬼地方了。”劉尋風一臉苦大仇深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