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顏夏滿足的摸著肚子對他說:“失戀的人有權利吃白食,你去洗碗!”

謝懷銳冷冷的說:“我被你這種女人拒絕了一次又一次,比失戀慘多了。”

顏夏哈哈大笑。

他臉色總算好了一點,起身去廚房,一會兒竟然端出來一個布滿巧克力玫瑰的翻糖蛋糕,上麵插著24數字的蠟燭。

“生日快樂。”他的臉在燭光裏愈顯英挺帥氣,眉目柔和的望著她低聲誠懇的說。

顏夏愣了愣,“你怎麼知道的?”

謝懷銳報了一串數字,正是她的身份證號,“以後簽合同不能把身份證隨便給人知道麼?像你當初租我房子那樣,身份證戶口本全交給我,結婚登記都可以辦了。”

顏夏笑的眼角淚光閃閃,笑著說:“其實如果是那樣的話……可能也不錯。”

謝懷銳戲虐的表情一下子沉下去,半晌輕聲的說:“對不起。”

對不起,是我從一開始就揮斷了我們的以後。

顏夏吸了吸鼻子,振作表情,伸手問:“生日禮物呢!”

謝懷銳笑著把蛋糕推到她麵前,“先許願。”

顏夏說好,許了願,鄭重其事的吹了蠟燭,興高采烈的給自己鼓掌,掌聲裏就聽謝懷銳說:“生日禮物有兩件:第一是我安排了舒雅和邱裕開去加拿大長期定居,以後你和他們見麵的機會大概很少很少。”

顏夏停下鼓掌的傻氣動作,垂下了眼睛。她其實已經知道第二件禮物是什麼。

果然他頓了頓,聲音低低沉沉的說:“第二件是我給你定了明天回去的機票——你一個人。顏顏,我打擾了你的人生,對不起。”

回去吧,回到你為理想努力奮鬥的那個城市,回到那個鮮活明豔的顏夏,回到認識我以前——認識這麼糟糕、搞砸了一切的我以前。

我對你最後的疼愛,是手放開。

回到N城,一切都回到了從前。顏夏回到家就將東西都搬回了主臥,她決定從此都一個人住,隻依靠自己。

打掃了整個家的衛生,她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披著濕頭發出來找吃的,冰箱塞滿了凍了幾個月的肉,她對著那些冒寒氣的肉發了一會兒呆,歎著氣原樣關上冰箱門,黯然叫了披薩外賣。

餐桌旁的照片牆還在,顏夏原本想狠心收拾掉,但是這些照片大多是蘇越給她做過的菜,每一道她都真心實意的喜歡過,她真心實意喜歡過的東西太少了,這些就留著吧。她的青春都喂了狗了,這些至少都進了她的肚子。

這樣想著就覺得光禿禿一個披薩真是對不起自己,她起身到廚房給自己蒸個雞蛋羹吃。

雞蛋羹很簡單,打勻了放調料塞微波爐就可以,等待的兩分鍾裏她靠在微波爐旁無所事事的環顧廚房。

擺設大多是蘇越走時的模樣,她使用過的隻有一隻鍋和微波爐,像烤箱她連說明書都看不懂,更別提用它做吃的。想起蘇越在時常常烤的曲奇,鼻端仿佛都聞到了甜甜香味,她鬼使神差的拉開了烤箱的門。

一個精致的盒子,靜靜躺在烤盤中央。

顏夏吃了一驚,突然想起蘇越在酒店簽單時哀怨的表情,心中一動,拿出那隻包裝考究的木盒子打開,裏麵果然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他用的那支銀灰色鋼筆!

筆身上纏著一張紙條,是他龍飛鳳舞的熟悉字跡:“這是對你自己動手的獎勵,還有我的歉意。如果這支筆不夠,你可以索要更多……我的一切。”

落款是“謝懷銳”,後麵一串數字,正是他在北京用的手機號碼。

顏夏摒著呼吸飛快的從抽屜裏拿出他留下的那本菜譜——從第一道奶油芝士土豆泥開始,幾乎是每一道可用可不可不用烤箱的菜他都用略大的字跡標注了“烤箱”字樣。

如果她聽他話,對自己好一點,哪怕隻是一次,她就會發現蘇越的身份。

他沒有騙過她,並且在很早以前就想要告訴她全部實情。

可她就算發現了,又能要什麼呢?她最想索要的東西……他的心嗎?

顏夏緊緊握著那支鋼筆,在深夜安靜的廚房沿著烤箱慢慢蹲下來,抱著頭蹲在地上,眼淚“啪嗒啪嗒”掉在謝懷銳為她烤蛋糕時站著的地方。

當你滿懷深情,我卻後知後覺。

這個世界真殘酷,你的生活發生多麼翻天覆地的變化、你的人生如何一夜之間麵目全非,你還是要按時上班。

顏夏又開始忙得人仰馬翻。“龍域地產”的項目到了收工階段,好久不見的龍澤又出現了。他來時顏夏正在前台簽幾張單子,他經過斜了她一眼,忽然興奮的撲過來:“你們果然勾搭上了!這是定情信物吧?!”

“……”顏夏對這個不能怠慢卻又討打至極的合作方感到無比頭痛,“龍先生,這隻是一支鋼筆。”

“隻是?!”龍澤花容失色,“你好大的口氣!這是卡地亞定製的鑲鑽刻字限量版,獨一無二!是他爸當初送給他媽的,也是他媽留給他唯一的東西!我跟他這麼多年交情,借一下玩玩都能被他從樓上扔下去!你說什麼?‘這隻是一支鋼筆’?!你踩著我臉玩兒冷豔高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