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紛繁的霓虹,亮得暈炫,駁雜發膩,小的、大的,閃閃爍爍,隨機投下的光圈,黑暗中揪出了那一張張頹廢的麵龐,拎出一具具瘋狂的身影。光與光的銜接,大致便能看到這是一種怎樣的環境,煙霧繚繞著低沉,瘋狂渲染著頹靡,高分貝的音響,拚命地想喚起激情不在的心,然而蒼白無力,最終被整個環境同化。大廳上,半圓形的舞台上,四個女子極盡妖豔,火辣的身體配合著這份妖豔,瘋狂熱舞。台下眾人也跟隨著伸出雙臂,把身體扭成了無盡的S線,一浪劃過一浪,源源不盡。從二樓上看下去,燈光正好打在手臂上,身體隱藏在黑暗裏,無數隻白晃晃的手臂如蛇一般七扭八歪,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
這裏,便是十八街有名的酒吧,花花世界。
蔣力載著原馨一路呼嘯,駐足在花花世界霓虹璀璨的大門口,隻見年輕男女進進出出,門口左右各站著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壯漢,麵冷如鐵,似兩尊門神般,看守著身後的花花世界。
世界是奇妙的,大潮流下總是湧動著那麼一小股與眾不同的逆流,而這樣的小逆流總會引起滔天巨浪。兩個黑色的身影在光與光的交織下穿梭。男子摟著女子的腰,搖搖晃晃。舞台燈旋轉著,一暈綠光打在男子臉上,原來是蔣力,不用看,也知道,另一個身影便是原馨了。蔣力左邊的肩剛被過往的人撞了還沒歸位,右邊又給一個女子撞了個滿懷。兩人躲避著障礙物向前移步。即便這樣,兩人也未躲過台上那雙火辣的目光。兩人正目光掃視著這裏的環境,判斷著。突然,一抹紅色撞進蔣力懷裏,一團火辣,雙眼放出赤熱火焰,熊熊燃燒,雙手交叉握在蔣力頸後,遞身上前,同時,斜眼看了一眼原馨,目光移到她胸上,眼裏盡是不屑,不禁腰挺直,比原馨大了一倍的雙胸熱切地貼上蔣力堅實的胸膛,雙手使力,蔣力便微低了頭,女子踮起腳尖便上吻上去。以蔣力的身手,不至於這麼被動,隻是他想知道原馨對此會有什麼反應,隻是他卻誤解了原馨的的反應。
舞台上的舞娘跟隨著音樂瘋狂律動,隻是已剩下了三個。蔣力懷裏的女子正是領舞的舞娘,領舞的女子這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周邊的觀眾卻熟視無睹,可見這種大膽的舉動在這裏太過平常。
原馨沒有放過她投來鄙視的雙眼,她終究是女人,正要發作。忽聽背後一陣騷動,轉過身來,隻見一溜黑衣裝扮的青年男子不知都從哪個角落裏跑出來,在門口相對排成兩列,一直排到蔣力與原馨所在的地方。周邊忘我狂歡的人也刹住扭曲的身體,靜默以待。這架式,隻能說明有哪個大人物駕到了,音樂已轉入低穀,細不可聞。
“啪、啪、啪”,一個矮兩邊黑衣人三個頭的小男人拍著雙掌大步走來,手指上三個亮濁的粗金戒指,在舞台燈的斑斕色彩下,不斷變換著顏色。待男子走近,發現蔣力懷裏的舞娘並未被他的架式嚇倒,柔軟的身子如水蛇般纏繞在蔣力身上,惹得蔣力眉頭直皺,雙眸生厭,而懷裏的女子並不注意他的神色,也不看身後那個男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