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生活離不開物化的產品,那些使用之後,或者天生不被人接納的東西我們稱之為垃圾。垃圾自有其歸處,好比,我們走在大街上,手中的垃圾可以扔進垃圾桶,垃圾桶裏的東西會被環衛工處理,最終,它們或被毀屍滅跡,或被分類回收,總之,要麼徹底毀滅,要麼以新的生命形式重歸人類視野。人亦如物,分優等劣次,這些被社會拋棄的“垃圾”會占據某一方圓,維持著一種畸形的“團結”,他們相互憎惡、相互依存。
湘城的這一方圓,寄存在東北區的東七裏,所謂的“七”並不是數字意義上的“七”,而是取“乞”的諧音,實際上是東乞巷,中國人沒有誰喜歡這個貧賤的字,因此生活在這裏的人便默認了“七”,外人對此是嗤之以鼻的。又說這巷,高空俯瞰,周邊雜亂堆砌的低矮房屋,一排排,一列列,偶有那麼幾座兩層以上的小樓,外表也是狼狽不堪,中間一片區域卻十分繁華,各色人等,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擁擠在並不寬闊的馬路上,這群人裏,夾雜著一些豪華車輛的喇叭聲,也許它在外麵可以呼風喚雨,這裏,卻是被無視的,而車主卻也不得不低調。
這裏,每個人都以最容易獲取金錢的方式去生存。你看那衣衫襤褸躺在路邊的,前麵的“聚寶盆”裏可憐巴巴地躺著幾張,一角、兩角,最大的都不過五元的,應該慶幸,在每個人明天都沒有著落的時候,他們還有悲天憫人的大情懷,沿街走下去,還是有小販的叫賣聲,男人的叫罵聲,女人的媚笑聲,他們將此處演繹地生生不息。這裏是喧鬧的,這裏是嘈雜的,這裏是黑暗的,但是這裏沒有黑夜!
現在,這裏闖進了一道生硬的風景,她扭臀擺尾地向前騷動著,她心裏是竊喜的,就像小孩子初次接觸新的玩具一樣,觸碰的那一刻,心會噗通噗通地直跳。現在她站在路邊,斜眼上翻到二樓,幾處濃妝倚欄憑看,與下麵的男人說著令她三寸****下臉已紅的話。
那群男人間,晃悠悠地凸起了個小山,隻見此人身高可達一米八,膀大腰圓,走一步,桌子都在顫抖,招惹得上麵盤盤碟碟、瓶瓶罐罐乒乒乓乓,他朝著那個妖嬈的女子走過去,“小妞,新來的吧”,說著,伸手想攔她的腰,那女子剛想捂鼻想阻擋撲麵而來的熏天酒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硬是堆出了朵粉雕的花兒,媚聲道:“哎喲,大哥好眼力啊,不知怎麼稱呼?”,那人已摟著她的腰將她擁入懷,身後傳來男子同伴起哄聲,“住哪啊?”說著鼻子蹭著女子的脖頸,那女子在他看不見的眼眸裏閃過重重厭惡,突然她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抽了筋一般,渾身為顫栗,哆哆嗦嗦起來,那男子感覺到她的異常,手上力道漸鬆,隻見那女子打開小包,東翻西找,竟半天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將包屁股朝天,嘩啦啦地吐出所有,口紅、粉盒、指甲油等等,各種小瓶瓶罐罐、各種盒子、各種筆,就那麼四仰八叉地躺在馬路上,那女子撲倒在地,在地上翻找著,終於找到了那個巴掌大的金屬盒子,拿出一根煙,就蘸著盒子裏的東西拚命的吸了起來,“媽的,又是隻煙鬼!”男子悻悻而歸,女子低垂的眼角犀利的掃視著那一群人,手上的動作並未停留。人群裏一個枯瘦的身影盯著那名女子,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