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整整一個上午，聖謝玉隻覺得她的頭腦混濁沉重，意識也像是一攤淤泥，黏稠得無法攪動。
直到她和媽媽一前一後，收到了爸爸突然發來的信息後，這樣的精神狀態才稍有緩解。
得知爸爸平安無事後，聖謝玉和媽媽，還有阿姨，三個人揪著的心，同時放鬆了下來。
她們三個人站得很近，鼻息之間滿是朱文成媽媽發絲的香味。
“我爸爸又關機了？”聖謝玉的表情像被誰用榔頭擊了一下似的。
“你爸爸是故意和我們捉迷藏呢。”聖謝玉的媽媽也撥了一遍老伴的電話，發現他發完信息後又關機了，思想不但沒緊張，反而不自覺地放鬆了下來。
聖謝玉媽媽盯著手機屏上那張全家福，心上就像是開出了一朵溫柔的小花，臉上的不安終於漸漸褪去。
“你爸爸平安無事就好，他肯定是出去辦什麼要緊的事情，不讓別人打擾他。”朱文成的媽媽拍了拍聖謝玉的肩膀，嘴角也牽起了和藹的弧度。
吃午飯的時間，柳河公園裏的人不太多，周圍的氣氛雖然散漫，但轉悠著的人們和小孩並不嘈雜。
朱文成的媽媽站在聖謝玉母女倆的跟前，一會兒摘下她鼻梁上的眼鏡，一會兒又戴上，時而左手扯扯圍在脖子上的淺黃色絲巾，時而右手又拽拽絲巾打的好好的蝴蝶結。
聖謝玉和媽媽看著朱文成的媽媽-扭扭捏捏的樣子，母女倆不解地對視了一眼。
朱文成的媽媽空拳放在唇邊，輕輕地幹咳了兩聲，剛鼓足勇氣想說什麼，又覺得難以開口，到嘴邊的話又被咽了回去。
“耽誤了你一個上午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走吧，到我家裏去做客，朱文成可是個好孩子，懂事，聽話，都是你教育的好。”聖謝玉的媽媽主動上前挽起朱文成媽媽的胳膊，拖著兩條僵硬的腿，朝著柳河公園的門口走去。
“我兒子天天在我麵前誇你女兒的好，我都有些吃醋了。”朱文成的媽媽故意用身體撞了撞聖謝玉的媽媽，哼著笑了一聲，她抬手抹了抹額頭上滲出的細細的汗絲，剛才湖邊那具屍體驚得她也冒出了一身的虛汗。
“我們這樣的家庭怎麼能和你們這些有文化的人比呢？”聖謝玉的媽媽扭頭看著路邊柳樹上已經吐出的新芽，歎了一口氣。
聖謝玉緊緊地跟在兩位前輩的身後，恭敬地聽著她們的談話，不敢隨便插一句。
“這兩個孩子，年齡都不小了，現在工作也都穩定了，是該談婚論嫁了吧！”朱文成的媽媽把談婚論嫁這四個字咬得特別重，她遞給聖謝玉媽媽一個商量的眼神，忐忑地等待著這位準親家母的回應。
“是!是!你說得挺在理的。”聖謝玉的媽媽躲開了朱文成媽媽逼視的眼神，她今天實在沒有心情談論這個話題。
就在三個人被這個尷尬的話題困擾時，聖謝玉捏在手裏的手機鈴聲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