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辟塵珠,想不到還有其他。怪不得花辭風言此處有異。
唐尋緩步走了進去。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暫時先進去看看也好。小石板處落著片片落葉,走起路來沙沙響。
推開門,唐尋走進去發現有些暗沉,窗外射進陽光,能清楚地看出空氣中懸浮的灰塵。看來,這一處已經許久無人清掃了。
說什麼書閣,進來一看半本書沒有,反而有些像普通居所。唐尋暗暗罵,誰說書閣就一定要有書,這先入為主的觀念真是害人不淺。
兩邊有些空空蕩蕩,架子靠在側麵牆上,上麵稀稀疏疏放著些瓷瓶器物。一張小桌上,一大摞畫卷插在巨瓶中。倒像是一個書房。
唐尋撚了撚桌上的灰,真想不到有如此冷清之所。她眸看向牆上那幅畫,畫稿枯黃,可見多年都未好好保存。畫中女子的模樣雖不能完全辯清,但仍見當年姿色出塵。唐尋仔細一看,訝然,那畫中之人好像是……姑姑唐隨安。
畫作左側,兩句詩: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
一排小楷,字跡娟秀,像是女子所寫。
唐尋不禁尋思,這話應該非姑姑所畫,字又是姑姑所寫。這曾經短短三載的夫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若說他們有情,為何鬧得如此不可開交,若說無情,為何這幅畫又這般栩栩如生,兩句詩雖說是萬念俱灰,實則愛之深切。
唐隨安與江雁青,真是一對搞不懂的夫妻。至少,曾經是……
往事,太久遠。唐尋有些迷糊,四處一看,也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正思索之時,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唐尋心中一凜,刷的一聲朝房梁之上飛去,借著寬廣的房梁掩了去。
門吱呀一聲,有些急促打開,又緊緊關上。
男子急不可耐的朝女子撲去,上下其手,一陣親吻。
隻聽得女子嬌喘連連,羞怯道:“忠郎,現在是白天……”
男人哪裏顧得了這些,聲音雜夾著低喘,在那女子身上一陣亂親,模糊不清道:“白天怎麼了,這鬼地方從來沒人過來。紅妹妹,你就放心吧。”
說完就將那女子橫抱往珠簾後的小榻上倒去。
原來是兩隻偷情的野鴛鴦。大抵是府中奴仆耐不住寂寞,尋了這處寂靜之所。
為啥偏生碰上這種事,唐尋大窘!
衣服窸窸窣窣往下落,那男子不一會就將女子剝了個精光,衣物在空中洋洋灑落。
女子頓時一絲不掛,嬌聲一呼:“哎呀,別……”
嬌柔之音更挑起欲火,不一會就發出床榻咿咿呀呀的聲響,喘息聲伴著女子歡愉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地響起。
唐尋躲在梁後滿頭黑線,還好梁柱夠寬,不然照著兩人的姿勢,唐尋還真是無處可逃。
白花花的身影在底下重疊扭動,唐尋隻是聽著聲音便已經臉色漲紅。
不知過了多久。
兩人倒在那一堆亂衣的榻上大喘粗氣,交疊細語。
“忠郎,人家這樣與你都這樣久了,你到底何時給我個名分?人家不想一直這樣無名無分……”
那個忠郎信誓旦旦安慰:“紅兒,你也知道我家那凶婆娘,待我將她手裏的錢財哄到手,立刻就休了她,娶你進門!暫時就委屈你了。”
“真的嗎?”
“乖紅兒,我還騙你不成”
一邊說話又一邊朝那女人動起手來,又是一陣靡靡聲響。
唐尋心裏暗暗叫苦,這兩人何時是個頭!無奈,幹脆在梁上打起了瞌睡。
終於,隻聽得門外吱呀一聲帶上了。
唐尋刷的一聲落了下來。
屋內仿佛還存留著那兩人的氣息,讓她胃裏有些惡心,連忙跑出書閣,頭靠著樟樹狠狠呼吸新鮮空氣。半晌,才稍稍舒服一些。
沿原路緩緩走去,倒將原本詳細細查探一番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書閣想來原本是唐隨安的處所,雖然現已荒涼不少,但還能隱隱現其雅致。想來曾經也是嬌柔細語,紅袖添香。幸福安逸的時光也是有過一段,可如今卻淪為仆從小廝偷情之所,烏煙瘴氣!世事變幻流轉,莫不如是。
驀地,心中一片黯然。
他二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延續了幾十年,禍害了兒女,動搖了同盟。身受其苦,子女亦受其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