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1 / 2)

張繡不喜歡被人拍馬屁,但是絕不反感。畢竟這是對於人的一種優越感的滿足,沒有這種優越感存在的話,那麼出人頭地還有什麼意思?

講真,張繡本來是沒打算留容李儒的,不僅僅是因為收容了此獠會給張繡帶來多少外在的麻煩,單說張繡集團內部,要想接受李儒也是極為困難的。諸如袁渙閻象韓嵩等清流諍臣,是絕對不會容忍李儒這樣曾為虎作倀助紂為虐的人物與其並列一席的,像張遼高順紀靈太史慈這一類耿直將領也不會對李儒有好臉色。

但是不用已經送上門的李儒的話,張繡還是感覺有點可惜的。畢竟說實話李儒的綜合能力不輸毒士賈詡,當之無愧的三國起始期第一謀士,實在是時運的緣故,突然就湮滅於劇變的大潮中。

但是,李儒的這兩個錦囊,卻是幫助張繡做了決斷。

人家有心來投,自己可不能無意。李儒雖然名聲臭,但張繡閉著嘴,捏著鼻子也能湊合用。大不了東窗事發把這廝剁成八扔了再死不承認就完了。

想通了這些,張繡立馬換上了一張春風和煦的臉,親自起身為李儒指座。“文優願棲身於張繡帳下,實乃繡可遇而不可求之事。至此以後,我淮南就不止四文了,先生一來,我淮南更添一文!”

張繡嘴裏的四文,乃指的是當下淮南主臣四人的表字。張繡本人字文錦、賈詡字文和、張遼字文遠,還有李通字文達,四個人表字裏麵都帶有一個文字,這在淮南也是一個象征著張繡軍君臣之間天配地和精誠一心的美談了,恰好李儒的表字是文優,也帶有一個文字,卻是給這美談巧上再加巧。

不過這話在李儒聽來卻是另一番意思,因此麵對張繡的邀坐,李儒的一雙腳跟卻是絲毫未動,臉上更是不帶一絲遲疑猶豫:“怎敢勞煩和連累將軍,儒罪責在身,卻是不敢和將軍同堂而坐,亦不能和賈大夫、張文遠、李文達將軍諸君並列。儒隻乞將軍予儒一皂吏之職、一間草房便是再造之恩了。”

李儒說完這句話,張繡這才真的笑了。我是不怕天下眾口矢之,但就是怕你沒有自知之明。

擺了擺手,張繡說道:“既來之則安之,豪宅深院我淮南還是不缺的,文優可隨便挑一個中意的。至於官職銜位,壽春行宮這邊還缺一個掌管文書筆記清點財物的主薄,雖然品秩稍低了些,但是隨時想要請見我或者賈大夫都是可以的。”

李儒當即長身一拜:“多謝鎮東將軍大恩厚德,儒當效死以報。”

宅院這些張繡確實不缺,當初把淮南的世家豪族清洗了個七七八八,壽春現在空著的宅院著實不少,任由李儒選一個便是。至於壽春宮主薄的職位,雖然是個不大入流的介於官和吏之間的職位,但是卻是張繡對於李儒身份的一種掩飾和保護。

李儒新入麾下,在加上其身份名聲的特殊性,注定了李儒在張繡集團內長時間內是無法光明正大出現在台前並掌權的。那麼就隻有下放基層或者留侍在張繡身邊兩個選擇了。

下放基層肯定是不可能的。李儒本身的類型和功能屬性已經決定了他隻能身處高層才能發揮效力。但是如果將其像童飛陸遜一樣先留侍在身邊當親隨的話,也是極不合適的。畢竟身為淮南和江東的實際執牛耳者,張繡本人及其身邊一應近衛親隨是受到了極大的關注的,這種情況下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文書記室的更換添置,也會受到多方麵的觀察打探的,而這些恰恰是決不能在李儒身上發生的。

先不說這會不會給外部勢力諸如曹操袁紹之流抓到把柄,單說袁渙張遼等人,是絕對忍受不了像李儒這樣奸佞為禍之人充任張繡的親隨。哪怕李儒在張繡集團內的位置確實是張繡的一個幕僚,但是袁渙韓嵩張遼等人是絕對忍受不了這種事情發生在明麵上!

所以綜合種種考慮,張繡隻能另謀他法,將更名換姓的李儒放在壽春宮的編製之下。這樣既不會因其不必要的打探關注,也避免了張繡集團內對於李儒不滿聲音的爆發。雖然說這種不滿不會被壓製而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強勢,但是張繡相信,棉花的巨大效用最終會使清流派留給李儒一個混飯吃的位置,這對於李儒來說完全足夠。

李儒自然也明白,在遠離張繡集團正規文武係統的壽春宮任職,確實是自己當下的最好去處。作為壽春乃至淮南的天然禁地,李儒可以安心在偌大的壽春宮內幫張繡培植棉花預備推廣。另外張繡話中最後一句也是向李儒表明了,你除了培植棉花,也是可以在幕後參預軍政議事的。這樣的結果,卻正是李儒心底所仍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