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查無此人(2 / 2)

兩孩子圍著袁瀾嘰嘰喳喳起來,左安站在一旁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插話的機會,朝著袁瀾開口道:“小姐,淮南那邊傳來消息,將軍已經複位,淮南已經安定!”

袁瀾身體一個顫動,臉上卻並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對左安道:“大事且放無人處細說,在荊州還需謹慎。”

左安臉色一紅,頭不自覺低了下去,抱拳領命稱是。

房屋終於走進來一個一身老農裝的老漢,但是袁瀾卻是一眼就看出這老漢非常人。

這是一個天下頂尖世族出身的貴小姐的眼力。

袁瀾從這個人身上看到了那些隱世者的影子,這些人她曾在袁術還在時見過很多。那時袁術經常強行征辟汝穎一帶名士,諸如何夔袁渙等人,都是袁術強征的名士。尤其是何夔,數次征辟數次逃跑,袁瀾是自認不會辨識錯誤的。

甚至袁瀾可以感覺到,眼前這人更為超脫世俗一些。

但是不管對這老漢怎樣的猜測,袁瀾在第一時間還是強撐起身體,要給老漢行大拜之禮。畢竟她冰雪聰明,雖然年少不經世俗,但是卻是能猜得到是這位老漢施了援手。

龐德公高風亮節,哪能讓一個弱女子對他行大拜之禮,好在袁瀾身體過於虛弱,很難起身,龐德公卻也不用阻止袁瀾的動作,隻是開口說罷了罷了。

但是袁瀾卻是不肯不謝,卻是必須要行禮,連起身都困難的的她硬是堅持著撐著站起了身。旁邊左安看不下去,就要攙扶袁瀾,卻是被龐德公一個眼神阻止住。

這幾天左安和龐德公交談過不少次,出身士族的左安以及他的個人遭遇使得他還能和龐德公聊不少話,每談一次話,左安便要獨自在河邊徘徊一兩個時辰,再次見龐德公卻是愈發敬仰。

所以龐德公忽然轉變了不肯受禮的態度,左安雖然猜不出其背後的道理,卻是相信龐德公的為人。

最後還是兩個孩子幫著袁瀾,才讓袁瀾規規矩矩正正經經行了一個大拜之禮,站起身的時候,卻是一臉的煞白和滿頭的豆大汗珠。

龐德公一臉驚歎,長籲一口氣,嘖嘖讚道:“儒家之禮,莫行之於姑娘如此境地,老漢我此生有幸,卻是見到了像姑娘這樣的一個世間奇女子!”

“先生謬讚,能於這與世隔絕的魚梁洲遇上先生這樣有君子之風的文雅高士,卻是我的福分。”

龐德公微微驚詫,不過片刻之後便恢複了正常,大笑道:“莫不是這滿院竹香告訴了姑娘老漢的身份?”

袁瀾欠身一笑:“先生莫言,竹香卻言盡了一切。這滿屋的竹簡書香,可非農鋤豚彘能夠掩蓋的。這滿園的竹香都可傳到房屋中,可見周圍竹林茂盛,尋常農家可沒有用這種製簡竹當柴火燒得習慣。”

龐德公不禁大笑:“能說出這些話,姑娘堪稱佳人了。足不出戶卻能如此‘知書達禮’,老夫可真是撿到寶了!”

“卻不知姑娘家在何方?為何又來這荊襄之地?又為何要尋那水鏡先生司馬徽?”

袁瀾此時的臉色雖然仍然很白,比剛清醒那會兒更顯紅潤了許多。眼睛中也有了一股精氣神,倒也十分從容回答道:“奴家本是汝穎人士,受曾客任荊州故人所薦,尋水鏡先生有重事相托。”

龐德公靜靜聽袁瀾說完,眉頭先是凝起,忽然笑問道:“姑娘莫欺老漢我人老,卻還沒到耳聾眼花的地步。姑娘的口音,帶些汝穎口音不假,但更多卻是司州洛陽一帶的口音。卻並非汝穎一帶長大的,是否隻是故藉在汝穎?”

袁瀾眼神微亮,欠身道:“奴家小時候曾在汝穎老家待過些時日,隻是隨父親口音,更多的是洛陽口音。”

“那既然姑娘是汝穎人,卻又為何不知司馬徽就是汝穎人,現在也仍在汝穎一帶講學,你那舉薦人又是何人?又從何處得到了司馬徽在荊楚的消息?”龐德公提出了巨大的問號。

司馬徽在汝穎?司馬徽真如襄陽那些個文士所說還在潁川講學?不曾來過荊州?

袁瀾腦中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馬上便浮現出張繡那一張英武的臉,是他騙我,他隻是想把我們騙到安寧的荊州?

不可能!隻有有一個依靠,才能真正保一對兒女無虞,張繡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做什麼文章!

更何況,原荊州從事韓嵩的給司馬徽書信也在這兒!

幾乎是下一秒,袁瀾便否定腦中不切實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