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猶豫起來,張繡一揮手,鄒氏的婢女侍童便是忙簇擁鄒氏往外走。武威親兵們也忙碌起來搬移張濟的遺軀。
那名姓蔡的親兵仍跪在張繡跟前,張繡不管他,隻是吩咐胡車兒:“去查一下李氏等人的行為舉止,若不符婦道之禮,不必回報,自行處置罷!”
倘若要問在這個世界上張繡能夠相信的人是誰的話,那張繡必說是胡車兒無疑了。這很大程度是因為史書上記錄的胡車兒是個忠勇之將,偷盜典韋鐵戟的故事雖然是小說裏的藝術加工,但曆史上的胡車兒對張繡的忠誠的確是經受過一代奸雄曹孟德考驗的,不僅不受任人唯賢的曹操重金拉攏,反而跟從張繡反攻曹營殺死了典韋曹昂等人。
胡車兒得令卻並未離開,因為還有張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更需要他。
等到所有的西涼軍將校到齊已經快到晚上了,眾人一致推舉張繡為新主,並無任何一人有異議。除了張濟和張繡的親族關係之外,張繡目前擁有的實力也是他接替張濟成為一軍之帥的最重要因素。
除了張繡之外,張濟軍中軍階較高、手握兵權的隻有裨將軍雷敘和張先。然而這兩人論起官位和張繡差了好幾級,帳下的部曲合在一起也沒有張繡手下的部卒多。更何況張濟生前還將麾下最精銳的西涼重騎部隊和羌胡弓騎都交給了張繡統領,就算這兩人有心合夥反對,張繡也能反手將其拍的死死的。
眾人剛散,便有糧官求見,張繡方知城中糧草並不多了,而萬把號人馬嚼人吃的,此事當早作打算。
天色已晚,張繡便不打算返回縣府,留在軍營過夜。髒亂的營房木板床自然比不上縣府的廳堂臥榻舒服,但是斑駁的土牆和熊熊燃燒的篝火卻讓張繡感覺更接近了這個時代一點。
不比前幾天交換了現世和後世的交叉衝擊給張繡帶來的對於現實不真實的感覺,而導致夜晚張繡一直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狀況,這一晚上張繡入睡的很快。也許是真的精神支撐不住了,張繡這一覺睡的也很沉很死,沉到半夜有士卒一陣驚呼亂聲張繡也沒聽到,直到後半夜張繡做夢驚醒了自己。
因為張繡做夢忽然夢到了賈詡,這個改變了曆史上的自己,或者說將要改變可以改變自己命運的謀士。
夢到賈詡的時候張繡以為自己就是曆史上張繡,那個一怒而反叛攻襲曹操殺死典韋和曹操長子曹昂的三國豪雄,但是同時卻又清楚自己是來自2012年的找不到工作的屌絲青年,醒來的那一刻張繡感覺自己得了雙重人格分裂症,幾乎全部擁有兩個人的完整記憶,身體卻是古代的,意識卻又是現代的自己的,這不是雙重人格精神分裂又是什麼?
張繡這一醒便再也睡不著,腦中隻想賈詡,絞盡腦汁回憶著關於賈詡的一切記憶和知識。
賈詡,字文和,但後世有人評判賈詡不僅不文和,而且恰恰相反,所作所行之事簡直“亂武”。
從賈詡的所作所為來看,賈詡完全當得起“亂武”二字。其一生最為世人詬病的便是為李傕郭汜出謀反攻長安,使得東漢王朝徹底沉淪為軍閥諸侯的手中玩物,從而徹徹底底拉開了亂世割據混戰的序幕,也間接導致了關中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又因其機謀善變,多奇謀辣計;不出聲則已,一旦開始出謀劃策,招招都毒辣無比要人老命,故得號“毒士”。
曆史上的賈詡曾為張繡當了一段時間的謀士,期間還助張繡數次擊敗曹操。然而當下的賈詡因為李傕郭汜內鬥才離開長安城投奔了段煨。不過段煨雖然與賈詡有著同鄉的交情,但是段煨性格多疑,因為賈詡在西涼軍中極高的名望,便懷疑賈詡會奪取自己的兵馬自立。賈詡自己心裏也明鏡似的,也早就瞅好了下家,這下家不是別人,正是同樣和賈詡同郡,且有過交情的張濟張繡叔侄。
想到這裏張繡再也睡不著了,賈詡到底會不會主動投奔自己什麼時候來投奔都是說不定的事情,命運還是要自己把握才好。
披上皮襖,張繡走出營房,大聲呼叫起衛兵來。
有幾個值夜的親兵立馬從旁邊的營帳裏跑了出來,張繡出聲問道:“這營內哪處有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