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戲(2 / 2)

夏青本來隻是做戲,擠不出眼淚,但哭著哭著,想起自己本是現代社會的一個職業女性,雖然身份普通,雖然不幸遇上了無情無義的高子軒,但之前自己過的日子,好歹吃穿不愁,日子過得悠閑又自在。

如今呢,每天吃的都是糙米稀粥湯、醃鹹菜,還吃了上頓沒下頓,好不容易買了肉,卻平白無故殺出個程咬金,弄得自己不但一口肉都沒吃上,還要跟一對極品母子鬥法。

想到這些,夏青不由得悲從中來,扯著嗓子越哭越傷心,放開曾氏,又去拉林氏的衣袖,抽泣道:“娘,我掉進河裏,差點死過去,如今還沒好,伯母又來嚇我,我要回家,嗚嗚嗚嗚……”

人生來就有同情弱小之心,眾人雖然眼紅夏家有肉吃,但看夏青年紀小,隻當她真被嚇怕了,不由起了憐憫之心。

一時間,圍觀之人都竊竊私語起來,雖然沒有出聲指責曾氏,卻都在說些“沒爹的孩子真可憐”、“這孩子過得真苦”之類的話兒。

曾氏見這裏亂成一團,自己麵子全都丟光了,心中又懊惱又氣憤又無奈,要不是舍不得那些豬肉,幾乎想拔腿跑開。

林氏見夏青哭得淒慘,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護犢之情湧上心頭,忙道:“女兒乖,別哭了,娘帶你回家。”說著,提好籃子,挽起女兒轉身離開。

走了十幾步,夏青回頭一望,見曾氏已經醒過神,邁步要追過來,忙大聲哭道:“伯母你別過來,我害怕,嗚嗚,我病還沒好呢,你再嚇我罵我,隻怕我這身體永遠都好不了了。”

曾氏聽了,腳步稍有些遲疑,夏青早轉過頭去,拉著林氏一溜煙跑開了。

夏大寶在一旁玩得正歡,他一心以為自己娘出手,一個頂十個,等聽到眾人的嘀咕聲,才知道肉沒了,臉色立刻變黑,一個驢打滾躺在了地上,幹嚎道:“娘,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曾氏更加煩惱,伸手將兒子扯起來,心中暗想,那母女雖然已經去得遠了,但自己身子健壯,若是想追她們,未必追不上,這麼想著,便有些躍躍欲試。

但她到底是一個婦道人家,雖然性格刻薄,今兒個卻被夏青鬧了一場,加上有眾人圍觀,無論如何,還是要給自己留幾分臉麵,便停了下來,放她們母女去了。

雖是無奈之舉,但她到底咽不下這口氣,扯開嗓子罵道:“這小丫頭,我還沒罵她,她竟跑了,真是沒有家教……”

偏偏旁邊的三姑六婆看了一場戲,覺得意猶未盡,竟開口火上澆油。有位村婦跟曾氏關係素來不睦,見她吃了癟,走過來幸災樂禍道:“哎呦,嫂子在這村子裏,向來橫行無忌,沒想到今天竟敗在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手下,連追都不敢追,真讓妹妹我長了見識。”

曾氏額際青筋直跳,卻強壓住怒火,慢慢道:“妹妹這是什麼話?難道我還怕那個夏青不成?哼,我不追她,不過是見她年紀小不懂事,不與她一般見識罷了。”心中卻在暗想,沒想到夏青病了一場,竟長了口才,倒似變了一個人,對著她,自己竟覺得有些頭疼,應付不過來。看來,要對付夏青、林氏,還得說服自己的婆婆,讓她出馬才行。

打定了主意,曾氏立刻托著哭得稀裏嘩啦的夏大寶,擠出人群,灰溜溜走了。

另一邊,林氏扶著哭得稀裏嘩啦的夏青往家的方向走,心中又著急又心酸,隻當她真被曾氏嚇怕了。

林氏低低咳了幾聲,安慰道:“好青兒,快別哭了,你哭得娘心都要痛了。”

夏青暗自忖度,自己母女已經趕了好一會兒路,曾氏應該追不上了,便止住哭聲,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淚水,抽抽噎噎地道:“女兒也不想哭的,但大伯母太欺負人了。”

林氏眸中俱是無奈,長歎道:“你伯母的脾氣,向來都是這樣的,但她到底是長輩,以後你見了她,能躲就躲,千萬別惹她。”

夏青知道林氏是為自己好,何況,自己雖然不怕與人爭鬧,但像曾氏這樣的極品,還是少接觸的好,便點頭應了。

母女兩人相攜著,慢慢走回家中。林氏身子本沒有好利索,又與曾氏鬧了一場,回到家便有些支撐不住。

夏青見她頭冒冷汗、臉色發白,心中有些害怕,忙勸道:“娘親不能勞累,還是快些歇下,女兒做好飯,來喊娘就是。”

林氏本不願答應,但身體實在堅持不住,轉念想,夏青平日也做過飯,便點了點頭。

夏青見林氏應了,忙將她扶到房中躺好,又給她倒了杯水放在床頭,方轉身出來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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