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爺爺,我又來看你了。”
“怎麼,又惹禍了?”秦古撫摸著自己長到垂地的胡須。
秦悅心蹦蹦跳跳地走到屏風裏麵,一屁股坐在秦古對麵,說:“才不是呢,我什麼時候惹過禍了。”
“嗬哈哈,心兒那麼乖巧,當然不會惹禍了,那你是來找我下棋的?”秦古還在思考著那一子到底是誰下的,會不會是這妮子不經意胡亂下的?
“我才不要和你下棋呢,每次一看這棋盤,就覺得頭暈,那次還差點吐了呢,話說,先祖爺爺,這棋盤到底有什麼奧秘啊。”
這是秦士東也進來了,向秦古行禮道:“拜見先祖。”秦士東能進來自然是沾了秦悅心的光,不然以他的身份,別說這書房,門檻都不能跨進分毫。
秦古一邊端詳著士東,一邊微笑著說:“此棋盤啊,自然不是凡品,是我師父從南國帶回來的,叫做天魔棋,如今天底下說不定隻此一個呢。”
“是先祖的師父帶來的?那先祖的師父如今在哪啊?”秦悅心張大嘴巴,像是聽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相比秦悅心的誇張表情,秦士東就從容許多,隻是稍微楞了一下,但還是覺得很驚訝,這棋盤居然有四百年的曆史?我怎麼看不出來呢......
“嗯,至於我師父,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方。”
秦悅心好奇地問:“那豈不是比先祖你活得還要久了?”
“可以這麼說吧,隻是他不再是人了。”
秦悅心的嘴巴張得更大了,問:“啥?不再是人了?難道變成了魑魅什麼魎的東西?”秦士東一有空就和秦悅心講一些胡謅的趣事,自然少不了恐怖嚇人的妖魔鬼怪,而秦悅心每次聽了,都信以為真,覺得秦士東講的故事比先祖講的更有趣,自然來找秦古的次數少了。
“我師父生前是一個叱吒風雲的人物,隻是因為南國的巫術,迷惑了心智,走上不歸歪途,最終化為鬼魄,既不得超生,也不散陰魂......”秦古津津有味地說著,似乎說出了埋在心底很久的事,感覺十分舒坦。
秦士東聽到秦古說得有條有理的,不像是在講故事,而且看他中氣十足,完全不像是將要圓寂的樣子。
“原來後山就是關押先祖師父的地方啊,怪不得你不給我們進去了,還騙我們說有妖魔鬼怪,哼,先祖你為老不尊......”
秦古憨笑道:“哈哈哈,我可是為了你們這些徒孫的安全著想啊,而且,我師父比那些妖魔鬼怪還要可怕。”
聽到這裏,秦悅心信了,心裏害怕起來,問:“那要是他又回來怎麼辦?會不會在半夜裏......”想到這裏秦悅心已經不敢想象下去了,手腳都起疙瘩了。
秦古笑道:“不怕不怕,還有你先祖我啊,要是你還怕,就來先祖這裏睡下,保證沒有人可以欺負心兒。”
“我才不要睡在這裏呢,要是李公子回來找不到我怎麼辦。”
秦古開玩笑道:“要不我去你那坐著?保證沒人敢欺負心兒了。”
不料秦悅心慌張地反對說:“這更要不得了,爹爹知道肯定要把我往死裏打了......”
“他敢?”秦古語氣沉重地說。
一直沉默不語的秦士東心想,她爹還真敢呢,唉,真是一物降一物,悅心連秦古都不怕,就偏偏隻怕她爹。
一老一小談笑中,夜色闌珊,又將迎來一天的最清新的早晨時刻。
等那秦悅心那妮子倒頭就睡去後,秦古看著躺在秦悅心旁邊裝睡的秦士東,笑意更濃,猜測道,這一子黑棋,莫非是這小徒孫下的?
“紛紛世事無窮盡,茫茫天數不可逃。”秦古喃喃自語,取出另一顆白子,扣在了黑子重重包圍間難以察覺的一處缺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