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主角與配角(2 / 3)

“好,好!謝謝您!真的,太感謝您了!我這就去,馬上就去。噢,對了,請問您,病人家屬叫什麼名字?”夏柟問。

“鍾起。”陳默冷冷地說出。

九年後

婚禮的安排都是夏柟一手操辦,流程的每一個細節都是她仔細推敲之後的樣子,喜餅,喜糖,放幾個巧克力,喜盒的樣式……一切的一切都在她腦海裏打磨過太多遍。

她懶懶地坐在太陽底下,溫柔的光和風,卻難找閑散的心情。她看著花園裏來回奔跑的孩子和狗,幸福如此近,卻又如海市蜃樓。

“嗨,曬太陽呢!”小區的住戶跟她打招呼,她立即全副武裝,帶上無以言喻的甜蜜笑容。

“是啊!天氣好,”她回應,偽裝出幸福的樣子來隱藏她不願意回家的事實。此刻,他一定是在家裏打遊戲或者看新聞。開始他不在的時刻,夏柟會希望他早點回家陪自己,隻是當相處久了,她發現,相比孤獨,她更不能容忍的是他。

“呦!買了這麼多東西呢,鍾起可真夠疼你的!”不知誰又牽頭說了一句。

“這你可羨慕不來。”另一個打著哈哈。

他們跟夏柟打過招呼,從她身邊走過。

夏柟看著一長椅的包裝袋,包包,衣服,口紅……所有那些曾是她心頭好的一切,此刻都擺在她麵前。曾經為了得到莫琲一個包包而歡呼雀躍一整天的她,此刻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夏夏,回家吧。你還想去哪裏呢?“夏柟喃喃自語。風給不了她答案,心也給不了。

她拎著那些袋子散漫地向家裏走去,開了門。鍾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門的聲音,眉頭也沒抬,隻輕輕地說了一句:“回來了。”

她嗯了一聲,告訴自己習慣就好。

回了臥室,將所有的東西都倒在床上。以前的她總會將她自己那些便宜的地攤貨衣服擺在床上來回試,問莫琲哪件好看。可現在她好不好看,外麵那個人大概都不會在意吧。

她坐在梳妝台看著眼角的魚尾紋已經悄悄爬到她的眼角。

時光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鏡子裏反射出刺眼的光,她回頭看見自己的床頭櫃上上了鎖。剛搬進來的時候,她將自己很多東西都所在了這個房間,後來她搬到鍾起房間後便再也沒有來過這裏。

她將那盒子拿過來,那鎖顯然隻是個裝飾,她一使勁便將盒子掰開。盒子裏放著一個粗糙的筆記本,她一點也想不起來這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又為什麼放進去的。

她輕輕打開,軟軟的質地讓她擔心紙張會隨時被扯壞。

扉頁上,隻寫了一個字:梅

記憶的閘門忽然放開,那些輕挑單薄的過往啊!永遠有撕扯人心的魅力。

她記得這是她搬進梅卿的房間裏她僅留的筆記本。夏柟小心地藏好,總想著哪天梅卿回來,或許這便是她的誠意。所以她從未打開過。

她歎了氣,笑自己的幼稚和天真。指尖劃過,輕輕地打開:

中午在看書中度過,時間也安靜下來。如同月光透過花葉,篩下我安靜的疏影,我忽然想這一世,煮沉水,鬥旗槍,寫青山,臨墨妙,考異訂訛,間以詞謔,該是怎樣的優雅,怎樣細水長流的消磨。在我的世界裏,永遠刪繁就簡,摒棄蕪雜的誘惑,一心一意,開出一朵孤絕的花。

我喜歡呆在書多的地方,這裏沒有山重水複的追問,排山倒海的表白,迎來送往的推杯換盞,我隻需放送自己密密麻麻的情誼,連綴起半日光陰,等待時間,等待時間深處的無限可能。

我想女子的恣肆,往往源於知道自己被寵溺。

於是,我理所當然的緬懷那些淒美倔強傳奇的女子,在她們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愛情裏醉生夢死,我甚至推想那段壓在故紙堆深處的愛情,萱草般溫存而陳舊的氣味,我似乎看到愛情浮光掠影般飄過。

雖然多數人好的是血脈噴張的刺激,這類人最擅長扮演情種,實則與愛情無關,我總相信,愛情是那樣一種緘默,羞澀而笨拙的東西,不可能被演繹的如此戲劇。於是,我開始觸摸她們淪落到現實生活中的質地,才隱隱發現,曆史旁觀我們也如同平常的質地,隨時伴隨著強有力者的登台與謝幕中浮浮沉沉,想來,或逆來順受,或指點江山,天地間的踉踉蹌蹌就像一場仙俠遊戲,有道,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