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柟,快下來呀!”陶莎催促道,然後對另外兩人說:“如果我們加入了夏柟,懲罰製度就要重新定一下了。”
“同意!”
“同意!”王翎和梅翩然異口同聲。女孩子的情感就是很奇怪,有時就像猜拳,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王見王。
夏柟快速下了床,拿著椅子坐在了空位置上。
“那這樣我們就玩“跑得快”,跑最後的那一個要接受懲罰。”陶莎道。
“什麼懲罰呢?”夏柟心虛地問。她的牌技一直都不好,以前和莫琲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輸得最多的也是她。
“那就真心話吧?輸的那個人要回答第一個贏的那個人一個問題,而且必須是真心話。”王翎道。
另外三個人也覺得有趣、合理。
第一局的時候夏柟竟似得了神助,竟第一個出完了牌,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另外三人花了大半個小時才分出了勝負,王翎竟成了最後的輸家。夏柟看著三人摸索打牌的全程才意識到三人竟都是新手。
王翎看著夏柟,淡淡地說:“你想問什麼,問吧。”
夏柟無助地看著另外兩個人,她對王翎沒有任何好奇,她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問題可以問她。
而陶莎和梅翩然都一個假裝在洗牌,一個假裝在扣指甲,絲毫沒有援助她的意思。
夏柟緊張地抿了抿嘴,並咳了一聲才低聲問道:“我的問題是,你要的愛情是什麼樣的?”
除了夏柟之外的三人皆是一愣,王翎不是和陳默正曖昧不明嗎?怎麼夏柟還會問這種問題。
王翎也學著夏柟幹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我媽說最差也要門當戶對,女孩子一定不能和比自己差的男孩子談戀愛,不管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如何寵愛你,進入了婚姻,都會因為要填補上這樣的高度而麵目猙獰。”王翎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激昂。
“王翎,夏柟問的不是你媽的愛情觀,她問的是你想要什麼樣的愛情。”梅翩然側著臉,輕鬆隨意,似乎並不在意,卻一針見血。
王翎一下子就紅了臉,她知道這樣可以糊弄夏柟,也知道模糊不了梅翩然的視線。她媽說過,越是活得遊刃有餘的人,越是難對付,因為那樣的人要麼什麼都不在乎,要麼就是無比強大。她第一次見到梅翩然時就想起這句話。
“我?我其實也不確定,我以前認為我媽說什麼都是對的,畢竟古人有雲“貧賤夫妻百事哀”。我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前半生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卻為了一時的愛情,一腳踏進沼澤,輕則拖遝半生,重則要了命,但我見過一對情侶,他們經濟狀況並不好,那個男孩子也看不出什麼優秀的地方。有時候,我看著他們在貧困中攜手努力、並肩作戰時,也覺得很感動。可是,我又在想,如果有一天他們結婚了呢?他們還能享受這樣的貧賤嗎?如果他們能,為什麼千百年的曆史極少有貧賤夫妻幸福的例子呢?我想了很久,想不到答案。所以,我不知道要想要什麼樣的愛情,但我不希望對方太窮。”
王翎的話語很實在,一句一句敲在夏柟的心門之上。如果心有耳朵,它自己應該就能聽到回聲。夏柟承認王翎的話打動了她。在來這裏以前,她不曾想過家境富裕這些因素,她覺得或許就像書上說的,一切她想要的都可以通過讀書賺來,她可以比別人努力,比別人辛苦,她不害怕。
可是,來到這裏之後,她的心裏有了很多很多她控製不住的疑惑,比如為什麼她的人生就該比別人殘破?比如或許她努力一生都無法得到一雙水晶鞋,而某一天王翎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陳默那雙水晶鞋,從此她的人生與自己就真的徹底分道揚鑣了。那時候,無論她多努力,都無濟於事。再比如她真誠地找一份兼職,卻比不上梅翩然坐在陳默對麵冷嘲熱諷的幾句話,就可以讓她夏柟既減輕工作量又拿到三倍工資……
這些事實,她親身經曆,所以更加無法釋懷。
“王翎這問題回答出深度來了,”陶莎說,“不過,對我來說,我倒覺得什麼樣的人適合什麼樣的生活。愛情很近,婚姻還很遙遠,我們享受當下就好,你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