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懦懦道:“午飯時我還巡查了一回,他當時就在那裏。他,他,我也不知道。”
秦客先冷冷道:“不知道?你莫非以為,單憑‘不知道’三個字,就可以卸掉責任了?”
醫生低著頭,醫院裏出了這樣的事,他即便算不上全責,最終的大部分責任,也依舊會算在他頭上。
哪怕上不了軍事法庭,至少也得落一個二十年的有期徒刑。畢竟,這裏是軍方醫院。
倘若是醫死了人還好,隻要他的操作完全按照程序來的,沒有格外的不正常舉措,那都隻能算是醫療事故,算不得他的責任。
可好生生的一個人,不但命沒了,連人也沒了,這責任就再推不掉。
呂長明踩著步子,在房間內走了一圈。
裏牆邊的窗戶開了一條縫,上邊依稀還有一個腳印。不過呂長明卻在心裏冷笑了一陣,來之前他看過地形,無論是進來還是出逃,都不可能走窗戶。
側牆上有兩個輕微的凹陷,靠近床邊的一根鐵柱子,赫然倒在床腳。
呂長明已大致在腦海中,構建出了凶手偷襲的過程。
午飯時分,到現在也不過一個小時而已。
凶手很早便潛入了醫院,埋伏在房間周圍。等醫生巡查之後,當即便打開了房門,摸進了房內。
他趁著鄧方常放鬆警惕的片刻,急速衝向床邊。而鄧方常臨死之際也回光返照,一腳將凶手踹開。
凶手剛開被頂到了窗邊,所以那一排腳印,便是凶手借力跳回時留下的。鄧方常最後一口氣落下,凶手也剛好衝到他身旁,一左一右兩拳打在鄧方常胸口。
牆上的兩個凹陷,便是餘力穿透胸口後,在牆麵上留下的。
凶手的實力,即便沒有元嬰期,也至少在金丹巔峰。
秦客先罵完醫生,已抱頭坐在了地上。呂長明隻看了他一眼,也不去管他。他隱約覺得,鄧方常之死,和明天這件案子,隱隱中或許有些聯係。
否則的話,沒有可能如此恰好的,在這個節骨眼發生。
忽然,秦客先大叫了一聲,翻身而起,一腳將床踹開。
一具鮮活的屍體,赫然躺在床下。醫生隻看了一眼,便道出這具屍體是照看鄧方常的護士。
呂長明上前探了一把,歎道:“死透了,而且死亡時間最多不超過五分鍾。”
“五分鍾?”秦客先疑惑道,“我們進來到此刻,都不止五分鍾。莫非凶手還能無影無蹤了?”
呂長明搖頭道:“我們才進來時,他還沒死。”
秦客先和醫生的表情,漸漸凝結住了。
呂長明繼續道:“凶手將他放倒之後,特意給他留了一口氣,叫他等凶手走遠了再死。”
呂長明歎道:“凶手這麼做,無非是為了幹擾我們的判斷。”
秦客先恍然道:“他想讓我們錯斷他行凶的時間?”
呂長明苦笑道:“可惜凶手沒能料到,我們早來了一步。”
早來了一步?呂長明剛說完,忽然就被自己的話驚住了。
如果真的是他早來了一步,那麼說明鄧方常的死,也是有人事先設計好的。他知道呂長明要去淩飛的指揮部,而在門口也會遇上秦客先。
最關鍵的是,秦客先一定會帶著呂長明前來。如果情況順利,那個護士應該會在兩人到來的前幾分鍾,或者前幾秒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