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長明的笑聲,和他的人,同時從樹後走了出來。
邢玉清盯著他,盯了很久,才無奈歎道:“如果你走了,又是誰劈開的樹?”
呂長明抿嘴微微一笑,並未置否。他此刻出現在這裏,已說明了一切。他既無須承認,也更沒必要否認。
他和邢玉清都是人精,做過的事,能瞞得過對方麼?
邢玉清道:“你為何要幫我?”
呂長明抬頭看了看天空,又左右望了望,過了好一陣,才歎道:“你是個體麵人,即便你敗在我手下,你終究還是個體麵人。”
邢玉清道:“所以你想讓我死得體麵一些?你終於反悔了。動手吧,我已等了你許久。”
呂長明歎道:“死?死什麼死?你莫要總談一個死字行不行?”
“若非你臨時反悔,你又為何要救我?”
“我說了,你是個體麵人。”
呂長明無奈道:“一個體麵人不僅要死得體麵,更要活得體麵,你可懂?”
邢玉清艱難地點了點頭,他終於相信,呂長明並非回來殺他。
可他分明已經相信呂長明不會殺他了,可他的表情,卻比殺了他還難受。有些人,寧願死,也不願受人恩惠。邢玉清,無疑就是這種人。
“你剛才分明已經走了,又折返回來作甚?”邢玉清猜到了呂長明回來,卻沒猜到,他為何回來。
“我回來,隻因為我想到了一件事。”
邢玉清抬眉道:“曲鬆?”
呂長明點了點頭:“正是。在等待區時,我把曲鬆他們的陰謀詭計,聽了個全。他們既然要對我下陰手,隻能在一個地方。”
“中心區域。”邢玉清的思維速度,一點也不比呂長明慢,“所以他們想必在進入離虛境之前,就約好了彙合地點。隻等彙合完畢,立馬就朝中心區域趕來,準備守株待兔。”
呂長明苦笑道:“看來你對他的了解,並不亞於我。”
邢玉清冷笑道:“在我的地盤,哪怕是一隻貓,一隻狗,也是我的東西。既然是我的東西,我自然要好好了解他。曲鬆是個口蜜腹劍,心腸狹隘,有仇必報的小人。你得罪了他,莫非還能有第二個下場麼?”
呂長明道:“此刻豈非就是第二個下場?我不知他們何時來的,說不定,在我們還未動手時,他們就已躲在了一旁。”
“你肯定隻有他們會動手?”
“隻有他們會動手。其他的人,早已被你把魂也嚇飛了,除非曲鬆那種走投無路的兔子,才會飛起來咬人。”
邢玉清苦笑道:“我越來越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呂長明。”
呂長明淡淡笑道:“這世上,莫非還有第二個呂長明不成?”這世上當然沒有第二個呂長明,因為他就是唯一的。
呂長明本想上前扶起邢玉清,才剛走了一步,就聽見離虛境四周正在急速崩塌。一頓飛禽走獸四處奔散,更有頻頻閃過的劍光,縱橫期間。
隻消稍微用耳朵一聽,就可聽到無數的喊叫聲。
那種聲音呂長明再熟悉不過,那是瀕死前的呼喊。
邢玉清冷笑道:“你已是第二次參加會武,莫非還懼怕縮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