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夷這才改嚎啕大哭為輕聲啜泣,解釋道:“修真者的世界門派林立,數也數不清。總的來說,一共有十一個大類,每個大類的修行方式和招式都完全不同。”
“清河宗是正宗的道家門派,講究循序漸進,幾乎不存在越級挑戰的可能,但同時也是飛升率最高的一類。”
“十一類中,佛家講究頓悟,法家講究法則,也隻有這兩類修真者才能夠越級挑戰。”
王昭夷抹了抹鼻子,擲地有聲道:“每個門派的招式大相徑庭,即便是外行,也能看出一二端倪。所以我可以肯定,他們兩都是法家的修真者。”
呂長明似有所悟,問道:“你怎麼能斷定他們是法家,而不是佛家?”
“你傻嗎?佛家的弟子都是禿頭。”
“……”
呂長明結舌道:“你是想說,他們之間可能存在某種聯係?”
王昭夷冷笑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從他們剛才的表現看來,他們之間似乎並不認識。”
“所以我也覺得有些奇怪。法家在一百年前,就已沒了傳人,如今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兩個?”
“所以我還得再見他們一麵……”
“你,你真要找死?”
說著,不等王昭夷反應,呂長明就推門而入。體育館依舊空空蕩蕩,隻有寥寥的一人而已。
這個人是縱夢,他還在這裏。可追殺他們的那人,卻不見了身影。甚至連他留在地上的血,都已全無蹤跡。
縱夢低著頭,沉聲道:“我已做好在此等你們一年的準備,未曾想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呂長明看著孤零零的縱夢,悵然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他呢?”
縱夢道:“有我在此,他殺不了你,自然是走了。”
王昭夷一個趔趄跳出來,指著縱夢的頭頂罵道:“你就放他走了?你可知道他牽著了四五條人命?你顧念同門之誼放他走,莫非你還想獨自承擔罪名不成?”
縱夢抬頭覷了一眼,冷冷道:“我隻答應替你們出手一次,不管他手上有多少性命,也和我沒關係。如果他要殺你,我自然會出手阻攔;他此刻要走,犯不著我去攔他。”
“你,你這人好不講理。”王昭夷咧咧罵道。
“不,我最講道理。可惜我的道理已經講完,如果兩位沒事,好請不要打擾我休息。”縱夢對王昭夷的罵聲無動於衷。仿佛就算此刻天塌了下來,他也絕不會皺一皺眉頭。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縱使王昭夷的口舌再多強健,也拿縱夢沒辦法。
呂長明苦笑道:“看來我終究還是來晚了。”
縱夢道:“你來的不晚,因為我正好有話要和你說。”
“縱夢兄請講。”
“他雖然走了,卻留了一句話給你。”
“哦?”
“你要查什麼案子我不知道,但他讓我轉告你,如果你死盯著他不放,那你就打錯了算盤。”
呂長明道:“我本就沒打算死追他,他倒是多心了。”
王昭夷的暴雷脾氣忽然就忍不住了,立刻問道:“你知道他不是罪魁禍首?你既然知道,幹嘛還回來找他?”
呂長明道:“他當然不是罪魁禍首,因為幕後的黑手,永遠都不會親自出馬對付一些小嘍囉。我回來找他,無非是為了證明這個事實而已。”
王昭夷感到一陣無語,氣得掉頭就走,罵罵咧咧啐道:“你以為你是誰?名偵探麼?我要不是被你連累得被全星球通緝,我才懶得和你呆在一塊。”
“我受夠了,我們就此一刀兩斷吧。”
王昭夷走得並不快,以至於僅僅十米距離的大門,她走了三十秒還沒走到,反倒讓呂長明把她給拽住。
“你能不能冷靜點?”
體育館的大門訇然中開,向兩邊飛去。門外衝進來十幾個白袍男子,他們顯然是暴力拆門進來的。
因為此刻體育館已經沒有了大門。
王昭夷往呂長明身後一縮,輕輕道:“糟了,他們都是清河宗的內門弟子。看他們的裝扮,應該是專門負責刑偵的綏靖部的弟子。”
綏靖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概和呂長明前世的敬茶局差不多。瓊芳城是清河宗的地盤,這裏的一切治安也交由清河宗負責,任何國家都插不進手。
算起來,瓊明星上至少也有兩個國家,兩個普通人的國家。
清河宗的弟子們上來就擺開了陣勢,將兩人團團圍在其中。
哪怕是呂長明這種的半個外行,也能看出這個陣勢的不凡。他此刻覺得上下八荒之內,所有活路都被陣勢封死,隻有一條死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