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劍氣如虹(2 / 2)

“我本不想殺你,我本也無意和你過不去……”

邢玉清努力克製住已暴跳如雷的情緒,低沉的嗓子,聲音一起一伏道:“可你不該和我住在一個宿舍,也不該整日在我眼前活蹦亂跳,更不該活得像個人。”

“並非長了兩隻腿,兩隻手,一個腦袋,就能叫人,就能和人一樣生活。畜生,永遠都是畜生。”

“如果你能認清自己的身份,肯低頭認錯,肯搖尾乞憐,肯塌心的做一隻狗,我不殺你。”

“嗬嗬,哈哈哈……”呂昌明忽然仰天長笑,“咳咳。”鮮血順著口鼻往下流,嗆得他連連不住的咳嗽。

“我是人,我永遠都會是一個人。”

呂昌明雖然不知“呂長明”和邢玉清之間的恩怨,但從邢玉清的話中之意看來,純屬是邢玉清單方麵的看不慣“呂長明”而已。

甚至多年以來,已不知多少次對“呂長明”施暴。今天決不是第一次,也決不是最後一次,更決不是最重的一次。

“人就是人,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決定了,他是人。天賦人權,誰也無法更改。”

“所以你無論多麼恨我,多麼看不起我,多麼看不順眼我,多麼想殺了我而後快……”

呂長明忽然低下頭,沉寂了片刻,猛然向前一蹭,他的臉和邢玉清的臉都挨在了一起,他臉上的血都已蹭到了邢玉清的臉上。

“我仍然是個人,仍然會生活在我應該出現的地方。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做出任何改變。”

呂長明微弱的,無力的拳頭,顫巍巍地舉了起來,輕飄飄地砸在邢玉清的胸口上。

這一拳的力道,連一滴雨落下的力道也比不上,簡直連一片隨風落地的樹葉也不如。

但這一拳,卻徹底點燃了邢玉清的憤怒。

“你找死!”

他反手一扔,將呂昌明重重地扔回了場地中間。隻聽“咚”一聲悶響,青石的地麵竟被呂昌明的身子給砸出了一個人形的大坑。

邢玉清之狠,竟過如此!

落地的衝擊力擊潰了呂昌明的最後一絲放線,他感覺眼前一花,像似掉進了染缸一般,眼簾瞬間被一團繽紛的色團給蒙住。

有杜鵑花一般的火紅,有菊花的黃,有紫羅蘭的清香,有桃花的溫暖,有梔子花的沁人心脾……

他竟從色塊中聞到了花香,仿佛進入了一個充滿鳥鳴鮮花的世界。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人死前的幻覺麼?嗬嗬,如果能在鮮花的世界中死去,似乎也不錯。”

漸漸地,鳥語花香都在他眼前慢慢凝聚,逐漸彙聚成一個耀眼的光斑,刺得呂昌明睜不開眼。

“你要放棄嗎?確定現在就要放棄嗎?”

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平靜的問話聲。它既嚴厲,又帶著溫和,就好像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在詢問淘氣頑皮的小孫子。

“你忘記了曾答應過我什麼?你難道不想報仇?你難道忘了……你的父母?你難道願意就這樣死去,令雙親蒙羞,背著罵名,遺臭萬年……以至於千秋萬代之後,有人提起他們的名字,都會覺得不恥。”

聲音漸行漸遠,不一會兒就仿佛已到了天邊。

“你是誰?你要告訴我什麼?”

呂昌明掙紮著爬起來,努力朝遠去的聲音追逐。可無論他怎麼追,聲音都和他越來越遠,漸漸隻能聽到模模糊糊,飄渺的回響。

“好熱,好渴!”

呂昌明忽然感到渾身發熱,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從尾椎骨衝刺而去,一路過關斬將,瞬間遍布全身。

灼燒的火熱在經脈中亂竄,簡直快要把渾身的經脈都給攪個稀巴爛。他現在隻想找個地方,把這該死的力量趕緊釋放幹淨。

“老李你看,呂狗蛋似乎有些不對勁。他好像……”

“糟了。”老李縱身一躍便翻過欄杆,一邊向場地中間跑去,一邊大喊道,“老邢小心!這小子體內好像有股力量正在宣泄,趕緊躲開!”

可惜卻遲了一步,老李的話音未落,呂昌明就已站了起來。

準確地說,他並非是站起來的,而是有一股剛烈的勁風把他托了起來。勁風四散,刮得呂昌明滿頭長發飛揚,刮得他衣衫襤褸,布條紛飛。

“臥倒!”

老李高叫一聲,來不及閃躲,隻勉強拽住了迎麵而來的邢玉清,一起匍匐臥倒。

一道劍氣衝天而起,猶如一道天降的虹光。劍氣帶動的罡風,將整塊青石都給衝成粉末。而周邊的木質的屋舍,早已被劍氣攪成了碎片。

隻見呂昌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整個人仿佛一柄人形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