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說著,卻見人影一閃,程月媚走了過來,她心裏眼裏隻有楚鳳聲一人,所以踅了過來,坐在兩人旁邊,聽兩人縱論大事。
忽然插嘴道:“你們兩個這麼悲觀,還成什麼大事,建什麼功業,我看不如棄武歸田算了。”二人都是瞿然一驚,“你這話從何說起?”程月媚道:“所謂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清朝的江山,固然是根深蒂固,牢不可摧,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有一天,會像前朝一樣,土崩瓦解,不複存在……”
兩人猛然聽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登時肅然起敬,沒想到她一介女流,竟有這般見識,忙豎起來耳朵,聽她繼續講下去。
程月媚見他們來了興致,自己也便來了興致,接著說道:“所以說嘛,朝代的更替,正合了那就話,合久必分,而處身江湖,就要勇於麵對挑戰,不要因為乾隆的一點壓力,就想著隱居海島,那樣的話,豈是大丈夫的行徑,大丈夫做事,就要敢作敢為,不怕艱險。”
兩人頻頻點頭,看程月媚時,但見她眉飛色舞,侃侃而談,“乾隆有什麼了不起的,他不就是一國之君麼?他還能一手遮天不成,他既然想要我們的性命,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好男兒就應該不依附任何勢力,和他周旋到底,哪怕是付出生命,十八年後,咱們還是一條好漢。”
“你的意思是,咱們就憑著自己當前的力量,不歸附任何幫派,和乾隆對著幹?”
“是啊,怎麼了?你不敢麼。”程月媚用戲謔的眼神看著成小石。
一拍大腿,成小石站了起來,豪氣幹雲道:“程姑娘當真是女中豪傑,巾幗丈夫,一番話點醒夢中人,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以後隻叫你老師便是了。”
“這個我怎麼敢當,成幫主當世英雄,統帥千軍萬馬,豈是我一個小女子可比的。”程月媚臉上一紅道,心中卻是無比的自豪。
鳳聲見他們說得投機,忽然心中一動,看看成小石,又看看程月媚,麵露笑意,程月媚忽然醒悟到什麼,向鳳聲撇了一眼,露出一絲幽怨之色,站起身冷冷道:“我有些困了,失陪!”說著扭頭到別處去了。
成小石一怔,道:“程姑娘怎麼了,談得好好的,好像生氣了?”鳳聲忙道:“她就是這樣,動不動耍些小脾氣,其實人很不錯的,心底善良,待人溫柔……”
剛說到這裏,忽聽身後程月媚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是怎樣一個人,何須你來誇讚,你安著什麼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楚鳳聲,我恨死你了,以後再也不理你,你也別給我說話。”
原來她又回轉了來,偷偷聽二人說話,鳳聲的一番言語,盡數被她聽得真切。鳳聲一驚,忙回過頭來,正想給她解釋,卻見程月媚掩麵又走到一邊去了。
鳳聲無奈,隻好對著成小石尷尬一笑,成小石從腰上解下一隻酒葫蘆,二人你一口我一口,邊喝便聊,鳳聲問起成小石今後的打算,成小石便不似先前那樣悲觀,說道:“程姑娘乃是我的良師,剛才一番話,小弟茅塞頓開,今後決定追隨大哥,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大哥覺得如何?”
“這個……”楚鳳聲萬沒想到,他會說要跟隨自己,自己如今可是孑然一身,無權無勢,如何領袖天農幫,一驚之下道:“兄弟何出此言,哥哥我如今什麼都沒有,如何跟乾隆作對,你跟著我,豈不是龍遊淺水,虎落深山。”
“哎,大哥豈能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看大哥絕非池中物,他年得勢,必當有一番作為,他日傲世天下,領袖群倫,小弟跟著你,絕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