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寫什麼呢?”玉蘭端了一盤剛出鍋的桂花糕看到皓月坐在院子裏寫字,便湊到邊上看,隻是她不認識多少字,隻看懂了最後姑娘的名字。
“寄回濟南的信,咱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總不能讓那麼一家子人喝西北風吧。”皓月在給金葉的信中說明了放銀行票的地方。
玉蘭倒不太關心,她後來到的蘇家,金葉一家都是在蘇家幫仆的,連帶金葉平日也有些跋扈,所以她不愛和金葉說話。
“姑娘咱們白天看戲的時候那個清和先生你還記得嗎?”玉蘭在阿瑩那裏聽了好些閑話,這會兒有的是秘密想和皓月分享。
“記得,演王寶釧的那個麼。”皓月拿起信輕輕地吹了吹,放到一旁讓字跡晾幹。
“就是他了,有人找他拍電影,不過是演女人,清和先生就拒絕了,多好的機會啊”玉蘭無不可惜,在她想象中能當大明星可是了不起的事了,唱唱戲能有什麼前途。
“他畢竟是個男人,自有他自己的考慮和思量。”皓月也不在意,腦中那個比女人還要婀娜幾分的身影一閃而過。
“唱戲都能扮女人,拍電影怎麼就不行了?”玉蘭真是想不通。
“看你口口聲聲的可惜,是不是也想當大明星拍電影?”皓月丟了一塊熱乎乎的桂花糕到嘴裏,笑著問。
玉蘭臉一紅,理直氣壯的梗著脖子說,“對啊能穿漂亮的衣服,還能讓那麼多人看到,有什麼不好的!”
“那我就讓阿晚幫你想想辦法找個門路送你去當大明星,紅了可不要忘了我。”皓月打趣她,說著就要站起身來往屋子裏走。
“不許”玉蘭羞得哇哇大叫,上去攔皓月,兩個人鬧做一團。
“滴滴滴”汽車喇叭響了兩聲。
蘇皓月看向門口,一道白色的身影自屋子裏衝了出去。
車裏下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身影頎長。
“葉先生”硯冬仰著頭看他,一雙漂亮的眼睛閃閃發亮。
“叫什麼葉先生,才幾個月不見就這樣生疏了?”男人笑著拉拉硯冬的辮子,狹長的桃花眼滿是笑意。
“三少”硯冬紅著臉輕輕的叫了一聲。
“好孩子”男人拍拍她的頭,抬起頭隨意一瞄,視線在前麵定了定,眼裏的笑意凝固住。
硯冬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解釋道,“是阿姐老家的朋友,這兩日借住在這裏。”她貪戀的看著男人英俊的側臉,不過才數月分離思念就已經深入骨髓了。
“恩”他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大步走進了屋子,路過皓月身邊的時候腳步不停徑直進了屋。
“姑娘”玉蘭慌張地扯扯皓月的袖子,“是那天在火車上碰見的人。”
皓月唇角一揚,那人方才的眼神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以為自己是跟蹤他麼?那麼戒備,好像有多了不起似得。
玉蘭被自家姑娘笑得莫名其妙,正想說話眼睛突然瞪得老大,指著過來的人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那人越走近她越害怕,最後索性躲到了皓月身後,隻露出小小的腦袋。
傅湛站在台階下,一臉疑惑的看著皓月,在火車上遇見的小姐?怎麼會這兒遇見?
皓月衝他點點頭,率先進了屋子。
傅湛看著她的背影,原來女人穿粉色衣服能這麼好看!
正呆呆的沉醉在自己的思緒裏,一個身影躥了出來,是那個凶丫頭!
玉蘭抓起皓月放在琉璃桌上的信,示威似得瞪了他一眼,又夾著尾巴逃回了屋子裏。
傅湛莫名其妙的撓撓頭,抬腳進門。
“阿瑉來的倒是挺早。”趙勳元笑著進門,手裏挽著位年輕漂亮的小姐,頭發燙成時下時髦的樣子,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
“我是無利不起早,在湖南那些日子我可想極了嫂子的好手藝。”葉瑉支著腦袋靠在那裏,手裏端著一杯酒輕輕搖晃,眸子裏似有水波蕩漾。
“你這張嘴啊!”董晚笑著瞪了他一眼。
是人都知道,所謂的親自下廚不過是下人們把菜切好,調料放好,就等著她係上圍裙在鍋裏翻動兩下,不過葉瑉本就極會討女人歡心的,隨口一句話就哄得董晚笑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