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開心,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中學時代,隨便寫點什麼語文老師都覺得是精品,小毛病小缺點都被自動過濾掉了,反正都不是事兒。
到後來我寫報告的時候更加認真了,語法也是完成後要仔細的修改核對幾遍才交給雷老板,報告上的紅字越來越少。我對雷老板的定位,除了監護人和保姆,又多了英語老師這一項。
但雷老板的形象,在單位其它人眼裏並不如在我眼中這般高大,跟大家熟識後也偶爾會在背後聽到大家的微詞。大意是說雷老板其實個人能力不怎麼樣,靠著跟大老板的關係才做到今天的崗位。當然他在單位的工作年限很長,但當初可是擠掉誰誰誰和誰誰誰才上崗的。
單位的另一位毒舌君?–?緬甸哥提到雷老板總是一副不屑的神情,偶爾還會很過分的說:“雷呀,完全就是靠這樣這樣才上去的。”
然後抬起自己的右手,作勢在手背上親了兩下。見我不甚明白,一副鄙視的神情說:“這個呀(邊又親了親自己的手背),叫?kiss?somebody’s?ass?(親某人的屁股,意指拍馬屁)。”
我不願意在背後說人家的閑話,更何況是對自己各種關懷備至的雷老板,隻想岔開話題去。不過緬甸哥顯然說得意猶未盡:“你沒見著他給大老板泡咖啡啊!每天早上端著一大壺從廚房走向大佬辦公室,隻是連帶著姐妹花的咖啡也在那裏麵,就真心不值了。”
我見緬甸哥越發肆無忌憚了,便不由分說轉身要走,緬甸哥竟然一副我這完全是為你好的樣子,又追到我隔間裏,壓低聲音說:“你趁早找大老板去換個組,泡咖啡誰不行憑啥非得雷呀,我看你在他組裏是混不出來什麼的。”
先不說緬甸哥這人看著就不麵善,還不熟悉就神叨叨地跟人說這麼一堆莫名的話,因為之前雷老板對我的照顧,我也斷然不會去找大老板請求換組的。在愛憎分明的我眼中,這完全就是叛徒的行為。
後來讀八月長安的《你好,舊時光》,看到女主角和陳桉討論文工團的老團長時,陳桉說了一段話,大致是“什麼是好人,其實從你的角度來說隻是對你好的人,團長他也收禮,也區別對待人,隻是他區別對待的是你,給予特殊照顧的是你,所以你便覺得他是好人。”
讀到這裏,我竟然想到了老板,雖然他並不是一個大家公認的好人,但他於自己,留下的更多的是感恩。是他,在眾多的麵試者中選擇了自己,是他一遍遍去找人力和總部的人溝通自己的身份問題,也是他在剛入職時各種照顧,讓我能在新地方盡快安頓下來。
不過六個月後,我還是被大老板調到了別的組。這個故事以後慢慢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