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一下沒一下地聊著,內容完全沒有建設性可言,說白了無非互相打情罵俏,字裏行間暗藏的令人麵紅耳赤的調戲與欲拒還迎無一不刺激著我的胃,半個時辰下來我麵色蒼白,累得幾乎不能言語。
你爺爺的,不是說他不近女色嗎?我還以為這麼久了都沒招人來侍寢當真還是個一心操勞國家大事的好皇帝,枉費我每次在腦子裏淩遲他的時候還會少刮幾刀,結果骨子裏到底還是情場浪子,看樣子還是五馬分屍比較對得起我的良心,不要臉,太他舅舅的不要臉了!
二人的變相折磨終於在輕彤的到來暫停了,令我墮入水深火熱的心髒得以苟延殘喘。礙於有別人在場,輕彤這回沒有突然出現,而是在侍衛通報之後才緩步進來。
一眼就看見站在祁玄英身後擰著唇蒼白了一張臉,留海都被冷汗沾濕了粘在額前的我,他麵癱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疑惑地掃視我一眼便跪在祁玄英麵前。
“參見皇上。”
“這麼晚了,可有什麼事?”某人明知故問。
“回皇上,卑職有要事向皇上稟報,一時半會怕是說不清的,皇上不知……”話說到一半停頓下來,明明白白地表示了清場的意思。
寶瑟了然,也不多說便主動請辭。“皇上還請早些歇息,莫要為國家大事累壞了身子,寶瑟改日再來問候皇上。”款款起身,施了一禮後退出宮外。
門再一次緊閉,將寶瑟離去的背影隔絕在殿外。我收回視線扶住梁柱,一個沒忍住長長地籲出一口大氣來。“呼——……”
祁玄英斜眼掃視了我一下,也不予理會,徑自端起那已經冷了的花茶一口喝光,完全沒有了剛才淺斟慢酌的優雅,臉上略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輕彤皺眉。“皇上……”
“無妨,她不會對朕起謀害之心的。”言下之意,這茶不可能有毒。
哼,她沒有,我有,你最好祈禱我不會因為今晚的事搞得連饅頭都吃不下。
放下茶杯,轉向禦案那邊坐下,再次拾起奏折,幾不可聞地歎了一聲。“……真是,以為這麼久沒來也該消停了,沒想到今天又突然出現……”
……呃?
我從抹汗的動作中停下來。這話聽起來怎麼不太對勁啊?……難不成這家夥還是捧場做戲不成?
思及此,腦中又想起方才笑談風生的兩人,背景幾乎都開出點點桃花了,如果說是捧場做戲,那這家夥也太高手了吧??“……皇上你,難道不喜歡寶瑟公主?”出於好奇,想到也沒什麼不好問的,就直接開口了。
不應該啊……這樣一個貌可傾城天姿國色的佳麗,又是個公主,即使是外族的也算門當戶對了,有身份有容貌,還知道送花茶來討歡心,不是知書達理了嗎?有什麼好挑剔的?
不,重點是,從剛才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有大海兒女的氣魄,正如草原兒女有他們的豪邁奔放,大海兒女以大海為父母,那份驚濤駭浪般的張狂和波瀾不驚的恬靜糾結在一起,哺育了安迪族敢愛敢恨的一代族人。那個寶瑟公主,有大海的氣魄,是海的公主,海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