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我驀地抬起頭,狠狠瞪他一眼。
“瞪我有什麼用?又不是我要把彼岸花射進你的體內!”
蕭蓧白收回手,墨色眼瞳裏的笑意更盛:
“誰讓那時你意誌薄弱被心魔鑽了空子!……但現在不是急的時候,彼岸花一旦入體,立刻就會融化成花毒,一時我也找不到解藥!但你放心,有我在,這個毒還要不了你的小命!就是每天清晨會定時發作,痛楚也會逐次而增。一旦發作,痛苦極異難忍,恨不得立刻挖出心肺咬噬……”
“合著這疼不在你身上!”將尖利的指甲刺進掌心裏,心口上的疼痛卻是有增無減,我咬牙切齒地看著麵前的黑袍黑發的男人,“如果今天受傷的是秋蝶,你還會這麼輕鬆的說出這些話嗎?”
“秋蝶都已經轉世投胎了,好好的又提她做什麼!”蕭蓧白眉頭一皺,俯身靠向我,捏著我下巴的手指慢慢沿著脖頸向下,湊近一些,我都能輕易的數清他密長的睫毛。
冰涼的手掌已經貼上了我因衣襟散開而裸露出的肌膚,蕭蓧白俯下身,與我臉貼著臉,湊到我耳邊暖昧低語:“再說,我還答應你們玉清宮裏的長老們,等惡靈這事解決後,跟你生一堆小魔頭呢!”
“誰要跟你生!”我抬起頭,怒瞪著他,不甘示弱地回嘴,“鬆手!我要洗澡,讓你的鬼奴送洗澡水來,我現在狠不得立刻就洗掉這滿身滿手的血不可!”
我偏頭避開,一把打落他伸過來的手掌,起身揪著衣領,而蕭蓧白明顯愣了一下,偉岸的身影蹲在地上,通黑的長袍悠閑地長長拖曳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嘲諷似地勾起了嘴角,立在他麵前,“怎麼?堂堂地府不會連點洗澡水都這麼吝嗇吧!”
蕭蓧白平靜地抬起頭看著我,依舊一言不發。
與他對視片刻後,我立刻冷哼一聲,抬頭看向一旁正目瞪口呆的阿玉阿香,堆著笑容,走出幾步,對著她倆,伸出手比著身上的血衣道:“你們還真沒說錯,我這身上又是血味又是汗味,別說你們受不了了,就是我本人現在也要被熏暈過去了!還愣著幹嘛?快去打水來!”
“阿香不是這個意思,請姑娘息怒!”
“阿玉不是這個意思,請姑娘息怒!”
撲嗵!
巨大的一聲重物落地聲齊刷刷地響起!
我掛在臉上的笑臉也白裝了,咬咬牙,轉身彎腰揪住蕭蓧白的衣領,“蕭蓧白!快讓她們給我打洗澡水來,我要洗澡啊!”
蕭蓧白‘嗬嗬’地笑,順勢握住我的手腕,貼上來的手掌心冰涼刺骨,我怔了一下,想要抽回手,蕭蓧白卻借力站了起來,“現在你中了彼岸花毒,身體一點水都碰不得。你要是強要洗澡,別怪本君沒有提醒你,那樣隻會加快你身上的毒性發作,一滴水都可以讓你痛得哭爹喊娘!你還要洗嗎?”
身後猛地傳來兩聲抽氣聲,我掃了眼阿玉阿香顫抖的身子,又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血衣,高高抬著下巴,兩手抱胸,道:“洗!”
蕭蓧白先是一臉驚訝,很快又恢複平靜,道:“好,阿香阿玉,給姑娘打洗澡水來!”
“還有拿身幹淨衣服!”眼見阿香阿玉就要出門,我著急補充道。
蕭蓧白揮手淡淡吩咐,“按姑娘吩咐的準備。”
“是鬼君!”
阿香阿玉彎腰後退出門。
“姑娘洗澡水準備好了!”阿香低眉順眼地躬著腰,怯怯地指著屏風後正冒著熱氣的浴桶低聲叫著我。